晋州城,北海世子府。
厅堂中,主座坐着一位矮胖华服的中年男子,此时正慢慢品着手中的茶水。左手边首位,坐着一位一身黑色锦衣,面戴诡异白脸面具之人。右手边首位坐着的则是一位头戴华冠,一身儒装的年轻男子。
“父王,皇帝的召集令发出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到现在不算已经身在晋州的您,有确切消息已经在来晋州路上的只有北幽王刘天奇,西秦、南楚、大唐三位藩王没有任何动静。”曹景润将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报告给自己的父王。
听了曹景润的话,北海王曹孝策放下茶碗,表情有些凝重,“此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原本我以为剩下的几位藩王中,那嬴烈会是第一个积极响应皇帝的藩王,大唐与南楚不会来晋州基本上是定数,北幽可来可不来,就看找什么理由搪塞。只是没想到,现在反而是北幽直接就来了,反而是西秦没有任何回应。”曹孝策目光转到坐在一旁的司马先生身上,“此事不知鬼谷先生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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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可以叫我司马,鬼谷子这个名号,到我师父那一代便不再启用了。”
曹孝策微微蹙眉。
“既然王爷问我的意见,那我就简单说说吧。”司马先生那张惨败的面具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有些消息并不是没有传递,而是有着特殊的渠道,很难被发现罢了。我们先说这应该第一个响应皇帝召集的西秦王嬴烈为什么没有半点动静。”
“愿闻其详~”曹孝策知道,鬼谷子有着庞大的信息网络,的确,会有很多消息他们不知道而鬼谷派早已知晓。
“西秦王嬴烈在草原上被西凉铁骑围困险些丧命,西凉王庭,如今的西凉王蒙尔特·冒顿向草原所有部落发出了召集令。”司马先生音调奇特,虽然听不出男女声,但十分动听。
只不过好听的声音,传递出来的却是让人震惊的话语。
“先生!”曹景琰一脸的震惊的站起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孝策看了一眼有些惊恐的儿子,目光锐利,充满威严,“润丰,在司马先生面前不可失态。”听到司马先生的话,曹孝策同样心中震动,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那么他所传递的最主要的信息便是‘西凉宣战’,对于身在晋州,却远知千里之外讯息,面前这位司马先生到底是出身鬼谷派,不能小觑。“先生,如果您的话是真的,那么西秦王无法入京朝见便解释的通了。只是这样重要的消息皇帝陛下难道打算掩盖下来不成?”
“王爷,这是第三个疑问,我们还是按照顺序来吧。”司马先生对曹孝策微微欠身,显然不打算现在就回答他这个问题,“接下来我再说一说为什么北幽王刘天奇会毫不犹豫的就选择进京。”
这次曹孝策和曹景润二人均是正襟危坐,认真聆听。
“北幽是在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曹孝策满心疑惑。
“藩王进京,无非是皇帝对于削藩一事的一种手段,一旦藩王来了,那么就会有藩王与世子同时在晋州的场面。控制住了藩王、世子,到时候各地藩王政权、军队自然只能按照皇帝的指令行事,到时候削藩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听到这里,曹孝策忍不住发出冷笑,随即说道,“只可惜我们这位仁帝陛下太心急了,早早的就将削藩的意图暴露出去,如今再想用这样一劳永逸的法子恐怕是不成了。”
“嗯,大唐、南楚早已暗中联合,抵抗削藩一事。不过这两家藩王倒还算是遵守祖训,并没有直接的谋反意味,只是想通过一些手段来让皇帝改变主意,放弃削藩。所以他们不会进京,而是重兵在手,遥望京都,静候皇帝的屈服。而相反,此时同样重兵在手,镇守大禹王朝东北边陲的北幽,历经数代,积累家业。一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对于皇权只是一味的顺从,却从没有真正的屈服过。”
“你的意思是说······”
“北幽会谋反,自立为皇。”
“这~这可真是好谋划啊!”曹孝策此时倒是欣然一笑,“北幽与西秦作为外姓藩王,一直以来都是皇权的重点监视对象。几百年来,西秦一直不断壮大,精兵强将无数,可谓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即使历代西秦王都表现出对皇权的绝对臣服,可是历代皇帝就没有一个是真对西秦放心的。但是反观北幽,坚守苦寒之地,兵少将寡,少有战事,从未向皇帝要求过什么钱粮。一直是皇帝的无忧之地,没想到,却是藏着这样的祸心。如果不是先生为我们解惑,我们还真是猜不到啊。”曹孝策站起身,矮胖的身材像极了一个皮球,费力的躬身行礼。看见父王如此,一旁的曹景润也赶忙起身行礼。曹孝策低着头轻声道,“先生通天彻地之才,还望先生助我北海成就大业!”
司马先生低头看了看曹孝策,“王爷,还有刚刚你问的西凉开战,皇帝隐瞒此事的问题,我这就为你解答。”
未起身的曹孝策微微一笑,将身子又低了几分,“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