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不下去了,准备回老家投奔爸妈,把这边的房子卖了。”
蔡琳苦笑着。
这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吧。
自己其貌不扬,偏偏有一肚莫名其妙的傲气,死活不听爸妈的回老家相亲嫁人,医科大学毕业后独自在永州奋斗,拼了命地去学去做,妄想能在医院里扶贫救危一路高升。
直到她看不惯上司主任受贿后,把穷人的医疗资源偷偷换给富人,直接举报。
结果人家有背景的上司被留住了,自己这个没背景没关系没人脉的三无人员被穿了几年小鞋后,被通报上了黑名单,各家医院都怕她这个刺头。
没办法,蔡琳只能在老小区里自己开了个破诊所,好在是自己的房子,每个月收入不多,倒也够勉强糊口。
时间久了,她的野心早已被现实消磨殆尽。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爸妈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经常哭着打电话喊她回家务农嫁人,别再外面漂泊了。
蔡琳只得认命,准备卖房回老家,安心洗手作羹汤,嫁给爸妈给自己选好的勤恳庄稼汉。
想到现实的无奈选择,蔡琳只得叹了口气。
“哦?这房子都是你的?”
江黛询问着,目光扫过一切,这里约有一二百多平,听着不小,可在简陋的分了两三个病房摆了病床、又分出了治疗室休息室等等之后,便显得很紧凑了。
虽然老旧,但收拾消毒得很干净。
之前蔡琳帮自己包扎过伤口,江黛知道,她的技术很到位麻利。
“是,楼上二楼也是我的,楼上住人,楼下营业。”
蔡琳不知道这女孩为什么问自己这些,随后一说。
江黛点点头,语气轻快。
“蔡琳姐,我有预感,你再坚持一下吧,至少坚持到明年年底。”
闻言,蔡琳愣住。
“啊?”
谢星绫侧头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少女,这角度只能看到她黑羽一般浓密的睫毛和恰到好处的鼻头,但,他想象得出她此时的表情有多灵动俏皮。
“我的直觉。”
江黛狡黠一笑,朝着蔡琳告别:“那就这样蔡琳姐,我们先走啦,希望下次来永州,还能来这里见到你。”
说罢,少女便揽着男人的胳膊一蹦一跳脚步轻盈地出了诊所。
目送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蔡琳久久未反应过来。
她怎么觉得这女孩刚刚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让她再坚持到明年,难道明年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么。
总不能是……拆迁吧?
蔡琳这套房和诊所位于的区是永州内最落后的区之一,永州现在大力发展的可不是这里,十年内没听说过会有什么拆迁计划呢。
所以她现在卖房挂的价格也不高,上下近三四百平,她只卖一百万出头。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清晨。
初见时,那个少女明明颇为年少却满面寒霜,警惕之极,一身的防备,如被群虎环饲下满身尖刺的野狼崽子一般,冷厉的眼神看得她都有点发毛。
受得还是那样严重的刀伤,创口绝不是什么柴刀所致。
看她坚持不报警就知道伤口不明似有内情,只好老实的治疗,这孩子竟能忍着剧痛一声不哼。
绝非寻常之辈。
蔡琳隐约觉得这女孩身份并不简单。
莫非,人家是有什么渠道能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内幕?
一时之间,蔡琳又开始对于卖不卖房开始产生了纠结和动摇。
……
一出诊所,谢星绫立刻抽开了自己的胳膊,恨不得立刻离江黛数米去,动作颇为僵硬,似乎她身上有什么传染人的病毒一样。
江黛身体落空一滞,顿时不爽。
“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