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渊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听不出是痛快还是惋惜。温丹也为昔日战斗英雄的这种窝囊殉难扼腕叹息。

看来，温丹在凤窝山经常看到的那堆石头，就是龙育云和褚三妹的葬身之处。这对夫妻生前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他们死后也不让凤窝山安宁，搅扰得附近村子人人自危，家畜哀嚎。

温丹前后对比联系，那些巨兽在袭击过往行人和百姓时，都要去凤窝山顶石堆处走一遭，然后领命，成双成对捕杀人畜。

每一对巨兽身体里飘出的阴寒黑气，就是龙育云和褚三妹不散的阴魂，就是这二人的阴魂附着在山上和海里的巨兽身上，操控着它们的行动，报复海屿，龙台，南兜，凤窝，吴庄等村子里的人畜，继续着龙育云和褚三妹的复仇行动。

温丹这样一联想分析，一切都解释通了。但前提是龙育云和褚三妹死后没有投胎转世，她们阴魂不散，一直在凤窝山一带游荡，吸取这块钟灵毓秀的山川精华，时间一长，有了灵性。这阴魂又带着龙育云和褚三妹生前的大力、凶猛、残暴，演变成为凶悍的厉鬼。

因为龙育云生前制伏过许多凤窝山的野生动物和大海里的海兽，这些野兽对他服服帖帖，尊他为王。

在龙育云和褚三妹死后，二人阴魂演变为厉鬼，它们仍然能驾驭陆地上和海洋里的野生动物，为其所用，借助它们的尖牙利爪实施报复。

温丹将自己的分析推断说给龙在渊听，龙在渊因为温丹已接连打死六只巨兽，视其为天人，自然认为他的分析非常在理。

龙在渊接着说：“事情还真如仙道分析的那样。因为龙育云是我们本家亲戚，他管我叫堂叔，我与他父亲以往一起贩卖过私盐，关系甚好。

“龙育云虽然小我十一岁，但我们爷俩谈得来，他干了什么事，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因此我很了解他。

“被仇家逼得狗急跳墙的龙育云夫妇，也打劫过我和儿子拉运的私盐和银钱，我也参加了围剿打死龙育云和褚三妹的行动，所以事情的经过我最清楚。

“龙育云夫妇死后四十九天，出于本家亲戚的怜悯之心，我敬他是条汉子，就和儿子一起上山，把龙育云和褚三妹的尸骨从乱石堆里刨出来，用两张席子卷住，埋葬在她们曾经栖身的山洞里，算是入土为安。

“奇怪的是，我和儿子从乱石堆里刨出这二人尸骨时，她们的尸体一点没有腐烂，连满身血迹也未干，狰狞的面目依然骇人。

“可能是全身骨骼被石头砸断的原因，她们的尸体柔软不僵硬，就像人昏迷过去的样子。我和有田并没有费太大功夫，就下葬了二人尸体。

“现在经您这么一分析，是不是我和儿子不应该把她们下葬于山洞，或者我们弄巧成拙了。”

温丹思忖片刻，说道：“这不怪你们父子好心办了坏事，这种状况正是死人阴魂不散，没得投胎朝生的表象。就是你们不下葬二人尸体，她们也会变为厉鬼祸害人畜。

“这种情况在西北人叫‘犯丧’，与诈尸有些像。

“长时间犯丧的死人，尸体发红浮肿，全身长出长长的白毛，极为阴森可怖。他演变为厉鬼后，可以附着在任何动物身上。如果时间再长，厉鬼甚至可以附着在活人身上，操纵活人祸害人畜。

“这样的厉鬼很难消灭降服，我也收拾不了这种层次的厉鬼。就我所知，我一位道友曹玄可以消灭这种鬼怪。

“现如今，我虽然打死了龙育云和褚三妹阴魂附身的六个巨兽，但这两个夫妻厉鬼还在，它们还会附着操控其它野生动物害人，也可能附着在家畜身上祸害人畜。

“如果厉鬼不灭，犯丧不破，它们就害人不止。”

龙在渊问道：“要根除祸害，就只能消灭厉鬼和犯丧尸首。看来，仙道还得上一趟凤窝山！”

温丹说：“龙育云和褚三妹阴魂以往所依附的六个害人畜生，已被我全部打死，她们的阴魂必定会寻找召唤新的野兽来凤窝山。所以，必须要在她们的阴魂尚未召唤来野兽或家畜驱使之前，消灭它们。最好是阴魂就在犯丧尸体身上，这样可以连尸带魂一并铲除。”

事不宜迟。温丹让龙在渊准备一马车干稻草，再预备两捆柴火，今天下午酉时前，一同拉到凤窝山顶备用。

这时，龙有田带着四十几位村民过来，还拉来八辆马车。温丹让龙在渊带着大家，去凤窝山拉回棕熊和鳄龟尸体，交给琅岐镇公所。

温丹在龙家吃喝一点后，盘腿打坐，闭目运气，使体内真气运行于大小周天各四十九圈，然后气沉丹田，恢复功力。

温丹于太阳西沉时，到达凤窝山顶，闭息隐藏在一棵香樟树上，观察着山洞状况。他已注意到，石堆一边放着两捆柴火和四捆干稻草。

温丹知道，酉时以前，龙育云和褚三妹的阴魂会去海边或其它大山丛林里寻找召唤野兽，无论有无收获，她们的阴魂必定会在酉时以前回洞府，进入早已犯丧的尸体内，滋养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