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卓专心处理省内公务,将要把青州旱蝗忘掉的时候,三百多里之外昌乐、安丘等县发生了蝗灾。
青州以东的安丘县。
夏季的某日,炎炎烈日高悬空中,如火一般炙烤着大地。田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廖寥数人正在田地里除草。
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浅色汗褂,但田间的百姓依旧辛勤的除着草。偶尔会走到树下喝口水,坐下歇一歇。
就在农民准备喝水时,一阵咯咯作响的声音传来。仔细望去,数不清的旱蝗出现在田地里。
“蝗虫,蝗灾。”农民惊慌失色,随即大喊着朝村子跑去,地上、手中的物件也都顾不得了。
与此同时,安丘县多处村庄蝗灾肆虐。蝗虫所经之处,芦苇、庄稼被蝗虫吃的一干二净。
安丘县衙。
“县尊,县尊,出大事了。蝗灾,蝗灾肆虐啊。”安丘县的齐师爷火急火燎的越过角门跑向大堂,并大喊道。
“齐师爷,何事如此慌张?”安丘知县望着气喘吁吁的县丞压低声音道。
明朝大多数的县衙构造,有两个共同点,其一是封闭性,四周以高墙和外界相隔;其二形制四方规整,中间有一条显着的中轴线。
县衙前有一照壁,照壁之后是宣化坊。牌坊以里为大门,大门两边的墙呈“八”字形。八字墙上可以张贴县衙的告示、榜文。
牌坊以里,设医学、阴阳学,右侧设有急递铺,用以县衙公文的传递。有的县没有建设鼓楼。照壁与宣华坊的左侧是申明亭,旌善亭在右侧。
大门(或者鼓楼)之后是仪门。仪门与大门之间是一段甬道,两侧均有狱神庙,除此外还有死牢、膳馆、衙神庙、土地祠、寅宾馆、皂班、壮班等。
进入仪门就可以看到戒石坊,戒石坊向北就能到达月台。台上就是县衙最核心的建筑,大堂。
大堂是知县审案、办公治所。大堂的左右侧还设有典吏衙、吏舍。大堂院内的甬道两侧是六房办公之所在,左侧是吏、户、礼三房,右侧是兵、刑、工三房。
大堂之后是二堂,二堂是知县预审和暂时休息的地方。二堂后是内宅门。宅门内为三堂和知县居住之所。后堂内有住宅、花厅、书房、护院等建筑。县丞、主簿、典史的衙、宅分布于二堂中轴线两侧。
“蝗虫,蝗,蝗……蝗灾。安丘县城外,多处村子发现蝗虫。用不了多久,全县的庄稼都会被蝗虫吃尽啊。”齐师爷的脸上满是惊慌,一遍擦汗,一边喘着粗气汇报道。
“蝗灾。”
王知县腾的从桌案后的椅子上起身,惊呼道。
“灾情如何?”王知县迅速调整了情绪,然后表现出从容不迫的样子,一脸严肃的询问道。
“蝗灾自北向南,自东向西而来,已经毁了小半个安丘县的庄稼。不出几日,安丘县的整个庄稼就全完了。”齐师爷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立刻上报府台大人,如实告知安丘的蝗灾情况。并派人通知周边各县,令其做好防范。另外,立即令人查验仓、库余粮,尽快安排赈灾事宜。”安丘知县王世哲镇定自若,处事不惊。
在知县这个位置上来来回回十多年,王世哲处理政务的经验极为丰富。
先前,王世哲对于巡抚衙门的公文确实没有过于在意,但转眼之间就被打脸。如今,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只能希望府台衙门与抚台衙门可以多运些粮食过来。
虽然安丘、诸城县受灾严重,但寿光、昌乐两县因有抚台衙门的幕僚苏慕之、丁堇禾盯着,并且事先早做了防范,受灾范围、损失减轻不少。
“巡抚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能够提前预知蝗灾的发生,下官对刘巡抚可是崇拜已久。此番若不是苏先生亲自前来寿光县,走访各地,我寿光今年的日子可能难熬了。今夜,魏某在县衙摆了桌宴席,还请苏先生赏脸。”
寿光知县魏书礼张大眼睛,凝视前方,望着鸡、鸭、蛙、鸟吃蝗虫的场景,不禁感慨万千。
“魏知县,宴席就免了吧。蝗虫还在青州多地肆虐,慕之实在难以下咽,还请魏知县谅解。”苏慕之内心一阵鄙夷,但心中的怒火又不能立马发作,只得与之虚与委蛇。
由于昌乐至安丘、诸城的水泥路没有建成,而且路途也较远,加之人手不足。苏慕之、丁堇禾也只是派人前往通知两县的县令,寿光县也就是运气好,不然这个知县魏书礼绝对日子不好过。
“苏先生言之有理,所言极是。”魏书礼满脸笑容,走上前奉承谄媚道。
“魏知县,上报益都得公文可曾拟好?青州多地受灾,公文早到一分,寿光的百姓就能早一分收到赈灾的粮食。”苏慕之一脸真诚,郑重其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