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川不争气,孝谦又因为抗婚而暂时被停职,很多事情都压在了孝恒的肩头。为了不让父亲分担事情,孝恒也是铺子、庄子两头跑。眼看就要过年了,钟家按照惯例给庄子上的佃户们分发过年的红包和一些年货,这是钟家一贯以来的习俗,以示钟家的仁厚之风。
因为佃户众多孝恒很晚才回家连晚饭都没有吃,婉仪命人做了简单的饭菜端到房里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婆婆还问起你呢。”婉仪给孝恒盛了碗汤。
“佃户太多了,分发红包和年货的时候有几个还因为琐事来找我。”孝恒吃了几口饭感觉到不再很饿了才又说道:“这些活儿以前都是孝谦做的,没想到庄子上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他之前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本事。”
婉仪笑了笑道:“你这个弟弟啊,平日里没有个正经,可一旦用心可不得了。”
“你倒是了解他啊。”孝恒冲妻子笑了笑说道:“我也看得出来,他愿意同你亲近。如今他被禁足在家,你们是不是常在一处聊天呀?”
“怎么?你吃醋啊?”婉仪玩笑着说道。
“哈哈~~怎么会呢?”孝恒说道:“平时我也难得在家不能好好同他聊聊天,有你在我也放心不少。别看他总是嬉皮笑脸的,其实心里头也装着很多事儿呢。”
婉仪想到了孝谦和意沛,于是不禁感叹道:“是啊......他的确装了不少的事儿。”
孝恒点头道:“要不是装了那么多事儿也不会突然给爹这么一个打击。我已经算和他走的近了,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对婚事的那么抗拒。这些天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想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庄子上也离不了他。”
“公公现在已经消气了?”从孝恒的言语中婉仪听出了一些端倪。
孝恒已经吃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我也同爹谈过这个问题。生气自然还是生气,但......”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去解读父亲现在对孝谦的态度。
婉仪收拾了一下碗筷,给孝恒倒了杯茶。“我看也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家里吧?这又有什么用呢?既然他一直负责庄子上的事情,那不如还是让他继续去庄子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要先同孝谦商量一下,免得我同爹说了之后他又不愿意,这样又会让爹生气。”孝恒的考虑还是十分周全的。仆人过来把用过的碗筷收拾了去,孝恒躺在外室的榻上让自己放松一些,婉仪则坐在另一头看着书。“婉仪......嗯......”
“小鱼这几天挺好的,害喜的反应也好了很多。”婉仪继续翻着书,不去抬头看孝恒脸上的尴尬,她也知道对面的他早就想问小鱼的状况,但由于之前她对他说的话而一直放在心里不敢问。对面一阵沉默,婉仪这才放下书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目光有些涣散地不知看向哪里,可能是灯光的关系也可能是这几天太过劳累的关系,他的下巴略显消瘦一些。“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孝恒直了直身子,道:“她想不想吃什么?我去买。”
婉仪摇摇头,“你呀......”她也不知道该说孝恒什么。他对小鱼的关心她很明白,甚至于做了很多原本应该是小鱼丈夫做的事情,她也知道他不放心孝川,但这样做总归不妥,但也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规劝太多,如果她这个妻子向孝恒提出少关心一点小鱼,显然是违背了他们成亲当晚的约定。“她现在什么都不缺,你也不用太操心。你买的东西也够多了,我都无法同她解释。我看......她也早就猜出是你买的东西。”
孝恒叹了口气问道:“最近孝川常在家陪她吗?”
“不常见他。况且小鱼也不要他多陪,两人就算坐在一起也说不到十句话。”婉仪说道:“时间一长就看不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孝恒摇摇头,“定是去那些地方了。唉~~怎么说都不听。”
“其实你没有安排一点事情给孝川做吗?给他点事情做或许他就不会去那些烟花之地鬼混了。”婉仪提议道。
“我试过,但......”孝恒摇摇头,“他不把事情搞砸就不错了。时间一长爹也不同意让我分配事情给他。”
“怎么?难道钟家要养他一辈子吗?”婉仪困惑地问道:“任凭他游手好闲?”
孝恒皱了皱眉轻声道:“其实爹也想过这个问题,更是同我商议过。初步决定将来再开一间分铺给他经营,是否能盈利就看他自己的了。”
“哟!这岂不是分家了?”婉仪很快就反应过来。
“差不多吧。”孝恒说道:“分家不离家。”
婉仪显得有些困惑,“我倒是很奇怪。公公常说愿意养孝谦一辈子,可为什么就不愿意给孝川同样的待遇呢?”
孝恒笑了笑,道:“其实我们兄弟四人中爹最疼爱的就是孝谦。当然,孝谦的本质并不坏,这也是他和孝川之间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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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仪认同孝恒的话,也能理解钟进贤的决定。表面上孝谦和孝川的行径差不多,但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会明白他们的区别。也难怪钟进贤宁愿分部分家财给孝川,让他独自经营。
孝恒起身站在窗口,任凭冷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就要过年了。什么时候我陪你回家一趟吧。”他喃喃地说道。
“什么?你陪我回家?”婉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孝恒看向她,“你嫁进门快一年了,一直都没有陪你回娘家住过。也正好趁快过年的这段农闲时间,我陪你回去。”
婉仪有些感动他的细心,也更明白为什么小鱼对眼前这个男人那么无法忘怀,他是个心细如尘的男人,能被他爱着也是一种幸福。“好啊,你定时间吧。我们不用住太久,两三天就行。”婉仪也并不喜欢自己的家,那里似乎也没多少亲情在。回家也只不过是为了季家的颜面罢了,不过也正好趁此机会让孝恒去散散心。“那你如果跟我回去,铺子里和庄子上的事情怎办?”
“我也想趁此机会建议爹让孝谦暂管。”孝恒自然也有自己一举两得的打算,“让爹和他之间的隔阂消除一点。”
“嗯!是个好法子!”婉仪点头道:“那我们就多住几日吧。否则你有充足的理由让孝谦替你暂管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