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悄摸塞了一锭银子给她:「我们是来找师玉姑娘的,还请您行个方便。」
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鸨收了银子,也不再为难她们,毕竟看她们的行头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京城这地方,一板砖下去能砸死四五个当官的。
她可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她就在上楼左拐倒数第二间房,您自个儿去找她吧。奴家还忙着呢。」
沈珍做了个「请」的动作:「您请便。」
待老鸨离开后,她们三个人便赶紧上了楼。经过其他房间时,里面传来的男女嬉戏之声不绝于耳,饶是沈珍,也有些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找到了师玉所在的房间,推开门,只见屋内漆黑一片,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沈珍命令春桃和秋杏在外守着,关上门后不慌不忙地将蜡烛点燃,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只见她自顾自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和对方各斟了一杯茶:「裴公子不如出来喝杯茶聊聊?」
裴观鹤掀起帐帷,从后面走了出来:「沈小姐怎知是我?」
「猜的。」沈珍随口一说。
男子与女子的气息是不同的。
从她踏入这间房起,她便知道在这里的是裴观鹤而非师玉。
「裴公子知道我会来?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在这里等我。」
裴观鹤坐了下来,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上回一别,我便猜到你会来寻我。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必不会做依附于定王的菟丝花。可你若是想与定王并肩,光靠日渐式微的国公府是不够的。无论你想做什么,你都需要钱和权,权你已经有了,剩下的便是钱了。所以我在等,等你主动来寻我。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等得起。」
这回沈珍是真的相信沈长平说的话了。
仅仅是匆匆一面,他竟能看透并想到这么多。
而且他不仅摸透了她的心思,他的耐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轻而易举便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裴公子远见,沈七自叹不如。」
沈珍是打心眼里佩服他:「既然裴公子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索性就把话说开。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我要培养属于我自己的势力。」
「你是想组建暗卫?」
「差不多。」
「那沈小姐今日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谈呢?国公府的七小姐?还是未来的定王妃?」
沈珍摇摇头:「都不是。我只是以我自己的名义来和你谈。」
「可是沈小姐,除去你国公府的七小姐和未来的定王妃这两个头衔,剩下的似乎没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我。」
「非也。」
只听沈珍娓娓道来:「你想想,若是我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作为盟友,他们也能为你所用。裴公子应该知道,许多事不能走明面,只能暗地里走,经你们裴家的手更是不便。而我不一样,没人会想到沈国公府的七小姐有如此大的本事。
况且你应该也知晓我的能力,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找别人,只不过麻烦一点罢了。一旦这事我做成功了,你就该担心他日我会不会针对你针对裴家,所以裴公子,为了裴家,从一开始,你除了与我合作便再无选择。」
裴观鹤会算计人心,她难道不会吗?
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有诸多掣肘。
他不会为自己和裴家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所以,他能且只能与她合作。
「沈小姐是在威胁我?」裴观鹤微微眯起双眼,伸出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他承认,抛开她的两个身份不谈,他也十分欣赏她的能力,日后她也必定大有作为,所以与她合作对裴家并无坏处。
只是原本他是想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他却成了被动的一方,这倒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而且沈珍能不能成为定王妃还两说,但她却永远都是国公府的女儿。
只不过,如今国公府日渐式微,能不能对他有所助益还是个问题。
而萧玠不同,只要他不犯什么谋逆的大罪,他就一辈子是圣上的胞弟,是这京城中尊贵的定王殿下。
所以,当时他想的是通过沈珍搭上定王这条线为上上策,背靠国公府为下下策。
可是只要国公府不倒,沈珍就能拉裴家一把。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他们都是彼此的上上选。
所以,正如沈珍所说,他除了与她合作别无选择。
思及此,裴观鹤朝着沈珍伸出手:「沈小姐,合作愉快。」
沈珍笑着回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裴公子。」
达成共识的两人殊不知,藏娇阁外三队人马已经会晤。
沈长平皱眉看向旁边的沈娆和萧玠:「你们…」
萧玠就算了,沈娆来做什么?
「我是姐姐,自然是要来的。」
沈娆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梗着脖子回道:「看来,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萧玠已经等不及了:「别废话了。你们不走本王走。」
三队人马走进藏娇阁抓着老鸨问有没有一个长相清秀带着两个小厮的公子来过。
老鸨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来找沈珍的,见三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她怕惹上什么麻烦,便赶紧给他们指了路。
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身后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老鸨害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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