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
秦侍郎将手中的杯子斟满酒递给慕珍:「微臣敬王妃一杯。」
慕珍伸手接过,举杯示意:「多谢。」
喝了酒,有些话便更好说出口了。
秦侍郎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王妃应当也知晓舍妹的事了吧。」
「嗯。」
慕珍点点头,又讨了一杯酒:「圣上已经与我说过了。」
秦侍郎将酒为她斟上:「那王妃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慕珍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你和圣上都找错人了。这事儿,你们应该去与清鸿说。」
想起方才宴席上萧玠的态度,秦侍郎无奈摇头笑道:「王妃方才也看到了,若是与王爷说得通,我们也不会找上您了。」
「找我便说得通了吗?」
慕珍不由得觉得好笑:「我说了,你们找错人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您和王爷来说很难接受,我也知道您与王爷感情深厚。可是我也希望王妃能看在祖父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上,给舍妹一条活路。」
说着,秦侍郎一撩衣摆便想下跪,还是慕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她面无表情地回了三个字:「凭什么?」
秦侍郎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什么?」
「凭什么?」
慕珍又重复了一遍:「那是你的妹妹,不是我的,我凭什么无条件答应你们提出的要求?我和你妹妹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说难听点,你妹妹有什么事,与我何干?」
秦侍郎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只听慕珍继续说道:「你妹妹的活路不应该由我来给。路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她若是自己不想好,谁给她活路都没用。」
理也是这么个理,秦侍郎咬咬自己的舌尖,稳定心神。
好险,差点就被她绕了进去。
「王妃所说确实在理。」
他给慕珍戴起了高帽:「微臣也知晓王妃实乃良善之人。若是微臣妹妹有什么事,微臣相信王妃心里也不会好过——」
「不会啊。」
慕珍眨眨眼,拒绝他送来的高帽:「我方才便说过,你妹妹有什么事,与我何干?」
这回秦侍郎都快疯了。
他还从没有遇见过像慕珍这般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秦侍郎的话说完了?」
慕珍也不欲与他多说:「你的妹妹自请去家庙修行不是清鸿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与我们任何人无关,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们不会觉得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秦太师的拳拳爱子之心确实很令人动容,可是,那又怎样?与我们有关系吗?你们不必用道德施压,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乎。如果今日我们成全了你们,他日什么李太师张太师也用同样的理由逼我们就范,我们是否也要一一答应?秦侍郎,人只能自救,让你的妹妹入摄政王府未必能让她想通,她能靠的只有自己,你且好好想想吧。」
秦侍郎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萧玠会对她如此着迷了。
——
宫中酒烈,慕珍今日多贪了几杯,难免有几分不胜酒力,耍小性子想让萧玠背她回府。
她的要求,萧玠有哪一次不答应的。
最后,萧玠便让春桃秋杏带绵绵先回去,自己则背着她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
「清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