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妤泫然欲泣,脸色愈发苍白,站在风中身形摇摇欲坠,拿帕子抵住唇,欲语还休。
萧玠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这是在做什么?
除了慕珍,谁在他面前掉眼泪,他都不会心软,毕竟他又不是安初帝。
绵绵紧紧抱着他的腿,整个人急得不行。
这个坏女人欺负皇后嫂嫂还不够,竟然还试图向她的爹爹博同情!
绵绵小嘴一撅,拽拽他的衣摆:「爹爹,你不许看!不然我就去告诉娘亲!」
萧玠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这个小家伙还学会告状了。」
「爹爹!」
绵绵避开他的触碰,双手叉腰控诉道:「不要嬉皮笑脸!我是很认真地在通知你!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欺负皇后嫂嫂的!皇后嫂嫂日子过得可苦啦!」
她一把将小太子拽了过来:「不信你问他!」
小太子尴尬地摸摸鼻子,不知该从何说起。
「太子不妨说说——」
萧玠摸摸他的小脑袋,微微抬起眼:「她是如何欺负你的母后的?」
楚婕妤如坠冰窖。
自进宫以来,安初帝便对她好得过分。后宫佳丽三千,偏偏独宠她一人,宠得她整个人都有些飘了,哪怕皇后她都不放在眼里。
这些日子,连皇后都算在内,她可没少「作践」后宫那些人啊。
小太子瞥了她一眼,垂着眼一五一十地将最近发生的事都抖落了出来,最后朝着萧玠拱手作揖道:「还请叔祖父不要怪永昭姑姑。她只是为母后鸣不平。」
「楚婕妤还真是——」
听完了全部经过的萧玠笑容讽刺:「长袖善舞。」
楚婕妤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容,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殿下…谬赞了。」
萧玠没理她,只是将绵绵抱了起来,先礼后兵:「小女顽劣,方才若是冲撞了楚婕妤,还请娘娘多多担待。」
「殿下说笑了。小郡主并无冲撞我的地方。」
楚婕妤咬了咬唇,想要提醒他几句:「后宫之事,即便您是摄政王,怕是也不该插手吧?」
「若是本王偏要插手呢?」
原本侄子的后宫之事他是不便多管的,只不过今日之事先是涉及到了绵绵,之后小太子又拐了个弯儿求到他面前,这事儿他好像不管都不行。
楚婕妤转转眼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了底气:「摄政王是想取圣上而代之吗?」
萧玠嗤笑一声,完全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本王从未想过。倒是楚婕妤,是想取皇后而代之吗?」
楚婕妤仿佛被人戳破了心事。
萧玠想不想她不知道,她倒是真的挺想取代皇后的。
她早该想到的,能和小太子玩到一块去的能是什么小人物?
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的就是她了。
——
养心殿。
棋局还未结束,只是谁都能看出来安初帝已经落于下风。
「是朕输了。」
安初帝手执棋子,笑着摇了摇头。
「圣上未免放弃得太早了些。」
慕珍继续落子,轻轻点了点棋盘上的某个地方。
安初帝忽然茅塞顿开,将棋子落在那处。
棋局扭转,黑子瞬间被逼入绝境。
安初帝大笑三声:「下回若是有人说皇婶棋艺不精,朕定然第一个不服。」
外人皆道她是个臭棋篓子,实际上只有她自己和萧玠才知道,她并不是不擅长下棋,而是她懒得费那个劲去动脑子。
毕竟许多事只有她想不想做,而不是她会不会、能不能做。
「圣上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