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爱听,这是称赞吧,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多说一点啊。”
没想到她像是被芷妍附了身,无忧对这种突然的亲近十分不适:“那我收回。”
东宫秋哈哈大笑,多日来,好像第一次把压在心头的大山卸下,连结果都不再重要,满心轻松愉悦。
忽然马车的速度放缓,车外传来燕嬷嬷的声音:
“两位娘子,前面设了卡口,在盘查过往车辆。”
无忧立刻睁开了眼睛,“可知道是何事?”
“应该是在抓人。”
东宫秋赶紧把斗笠戴上,颇有怨言:
“难得出来一趟,怎么会遇到这种倒霉事!有没有说在抓什么人啊?
不会附近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逃窜吧!”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重重地摔在马车的顶棚,又滚到马背,滚落在地。
马车猛地一震,车身剧烈摇晃。
伴随着车外的尖叫声,无忧被失去重心的东宫秋一撞,整个人向一边倒去,额头磕在车窗框上。
“你没事吧!都怪我没站稳!”
无忧揉着额头,透过车窗,正巧看见滚落在地的少年。衣衫不整,领口被撕开,露出了几寸皮肤。
“怎么回事?”
无忧捂着额头掀开车帘,定睛一瞧,心中大惊,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女扮男装的云娇娆!
无忧一眼认出,火速抓起身旁的披风,跳下马车赶紧给她围上。云娇娆头发凌乱,满头大汗,眼睛微闭,身体止不住轻颤。
看着云娇娆嘴角流淌的血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还清醒吗?”
东宫秋也想看热闹,被燕嬷嬷一把按回车厢,只得透着窗户往外瞧。
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一圈,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燕嬷嬷眉头紧锁,不赞同地走过来,“快快上车,莫要多管闲事!”
云娇娆含糊不清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救我……救救我……三……”
人声嘈杂,无忧没听清楚,刚要再问,几个气势汹汹的仆从挤开了人群。
“小贼!敢偷我们公子的荷包,哪里跑!”
“原来是小贼啊!那活该!”
“妈的,最烦这些贼了,前日老子的荷包就被摸走了,怎么没摔死他啊!”
这一喊看热闹的也跟着鄙视附和。
无忧心中一紧,仓促间难以判断眼前的情形究竟有多复杂。
目光扫到这些仆从中有一位穿着官靴时,心中咯噔一下,猜测他们的主人应当是身份不低,心知事情麻烦了。
可她既遇上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得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说他偷了你们公子的荷包?可有确凿的证据?”
有两人的脸上面露难色,互相看了一眼,领头的立刻恶狠狠地大声嚷嚷: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他不是贼,跑什么啊!”
“你们主人的荷包长什么样子,会不会认错人了,我看她身上没有荷包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或许她藏在里面,你搜身了?全摸过了吗?”
“小书生,你别太热心了,这种毛贼不值得同情。也许他知道跑不掉随手扔了呢!”人群中一个老头劝道。
“就是,正经人谁好端端的会跳楼啊!这一看就是当贼被发现了,慌不择路,才摔了下来!”
无忧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一时语塞。倘若戳破云娇娆女子的身份,无疑会名节受损。不戳穿,口说无凭,难以服众。
而这些仆从摆明了要仗势欺人,可她不清楚云娇娆究竟是什么情况,身份是不是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