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晖阁内,贺灵川和朱大娘说不到两句话,昊元金镜一闪,阁里又多两个人:
徐长老和苏长老回来了。
徐长老左臂伤得很重,焦黑一片、鲜血淋漓,能瞧见里面骨头也被打断。但他的气急败坏和沮丧,完全压过了痛感。
“掌门师兄呢?”他眼珠泛红,看谁的眼神都像恶狼,“他叫我们回来,他自己怎么不在?”
湖畔前线的形势瞬息万变、旦夕祸福,他们怎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仙光洞有突发情况,肖掌门赶去处理。”贺灵川打量着他,“两位请稍事休息。湖畔战场形势恶化,我们的战术要做调整。”
“恶化”这俩字一下扎中徐长老的心,他鼓着眼睛质问,“这话什么意思?你什么身份,能在这里发号施令?”
“就事论事罢了。”贺灵川也不惧他,指着昊元金镜道,“本来伴丘战场灭天魔一名,形势一片大好,虽然湖中夜叉不再出现,但坚守湖畔战场也是不难。可惜,靳长老意外身死,湖畔战场立刻转入被动,很难再拨正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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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战场失利,与徐长老的贪功冒进密不可分,所以他在“意外”两字稍微加重一点语气。徐长老刚从战场上回来,浑身气血翻涌,一听这话就怒火中烧,忍不住踏前两步,厉声道:“你说被动就被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配对仙魔战场指指点点!掌门师兄对你们这些凡人可是太纵容了!”
仙人一发怒,压迫感扑面而来,连贺灵川身后的董锐都觉得自己被猛虎盯视,浑身发寒。
鬼猿呲起了牙,而朱大娘圆硕的身形直接挡去贺灵川正前方,森森然道:“动嘴不好使,就想动手吗?”
它的断肢还在生长,但行动无碍。
苏长老一把按着徐长老肩膀,不敢让他再上前:“徐师兄息怒,这少年没有恶意。咱自个儿打起来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才劝了两句,昊元金镜一闪,肖文城回来了。
他本就面色阴郁,一抬头见双方剑拔弩张,更是没好气道:“你们做什么?徐老四,你还嫌不够乱?还想窝里斗?”
他了解师兄弟的脾气,一看这局面就知道是徐长老在找事儿。
徐长老脸色胀红:“这小子嘴贱!掌门师兄……”
贺灵川已经从朱大娘身后走出来,截他的话头:“肖掌门,时不我待,方才给你的两条建议,宜早下决断。不过——”
他看了看徐长老:“我现在认为,还是选第一个方案比较稳妥。第二条路子太冒进,稍有一点意外闪失,派去伴丘的长老们就可能被妙湛天一锅端掉。眼下……”
他又摇了摇头,有点唏嘘:“还是求一个安稳吧。”
徐长老张口要骂,肖文城伸出食指拦在他面前,先狠瞪他一眼,然后对贺灵川道:“贺岛主,我们门内要做些商议。”
贺灵川识趣,带着董锐和朱大娘转身出阁。
他们刚走出来,文晖阁内就传出一声怒吼:“什么冒进,什么闪失,这小子专门针对我!你们听不出来……”
怒气之充足,把园里的花草全压得低下头去,啾啾切切的虫鸟一下子都闭了嘴。
这当然是徐长老的声音。
不过下文戛然而止,文晖阁又恢复了安静。
显然幻宗长老们支开了隔音结界。
……
文晖阁内。
苏长老问肖文城:“下一步怎办?”
“要么维持现有局面不变,你们仍回湖畔战场,柳师弟和刘师弟继续攻坚伴丘战场。”肖文城道,“要么从湖畔战场抽调人手,全力打下伴丘灯塔。”
徐长老板着脸:“又是姓贺的小子出的主意?”
肖文城没理他,只问苏长老:“方才徐老四和贺岛主怎么会起冲突?”
苏长老如实描述,双方言词一字不差。
在肖文城听来,贺灵川的确是“就事论事”,但对犯了过错的徐长老也没客气。
他本想将徐长老痛骂一顿,可现在再开口,仿佛就是偏帮贺灵川这个外人。
肖文城只能压下满腹火气,板着脸道:“战场危急,你却为了两句话要寻小辈麻烦?轻重不分!”
此时刘长老也赶了回来,推门入阁,开口第一句就是:
“掌门师兄,何事唤我?”
伴丘战场激斗方酣,肖文城却差人把他找回来。
杀掉丰曷女神之后,伴丘灯塔原本有五名仙人,地穴蛛后自行离开,现在又走一个刘长老,幻宗在伴丘战场的优势就不太明显,刘长老很是着急。
肖文城还没答话,徐长老已经抢着道:“姓贺的小子跟掌门师兄说,要么照目前这样打下去,要么我们集中全力、轰掉伴丘灯塔!我看,我们一起冲去伴丘得了,趁着天宫没反应过来,杀天魔、拔灯塔一气呵成!”
苏长老皱眉:“贺岛主的话也有道理,万一妙湛天在伴丘灯塔预设了埋伏,就等着我们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