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砂小姐是罗浮本土人士?”流萤询问。
“是啊,妾身自幼长于罗浮,在丹鼎司中听着这涛声与师长同侪潜心钻研丹方。”
“可叹,世事无常又如此相似,我远游他乡,如今归来目睹旧时景色,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如果没有建木,这里的景色只怕会更好些。”彦卿说着。
“是吗?我倒是觉得建木点缀在那里,还挺壮观的。”灵砂看向不远处的建木,桃花点缀其间,先不说有危险没危险,就光外形,就是那么的美观。
“再壮观也是寿瘟祸迹,仙舟与孽物争斗数千年,看到建木重新升起,人人心底都难免隐然不安的。”彦卿收回看向建木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灵砂。
“种子一旦被埋下后,无论如何延阻其势,总会有发芽结果的时刻,以妾身的愚见,建木重生,恰如药王秘传再度出现,是不可避免的,这颗种子早在仙舟先民求取长生的时刻就已被深深埋下了。”
“帝弓的光矢威力无伦,能斫断建木,却无法断去凡物延续自我的渴望。”
“就像云骑,虽然能将药王秘传的乱党余孽铲除,却不能抚平这丹鼎司的人心。”
“仙舟先民深知这一节,才会将守望建木玄根的职责付与持明族,但持明也不过是凡物。”
“早在三十年前,妾身的授业恩师,也是这罗浮丹鼎司的司鼎,已察觉了此间涌动的暗流,意欲正本清源,可惜,她虽然精通医术,却并不懂人心,全然不知如何切除潜藏于丹鼎司深处的毒痈,最终,恩师遭人构陷驱逐,远放朱明仙舟,我也受此牵连,不得不离开罗浮。”
“而当时负责仲裁此事,允可放逐令的..正是景元将军本人。”
“什么?”彦卿惊讶的喊了一声。
“你没听错,丹鼎司的局面糜烂至此,要为此负上责任的,除却药王乱党之外,还有神策将军。”
“哎呀,彦卿大人怎么脸色都变了?”
“安心吧,妾身明白,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的道理,绝不会对将军心怀什么怨恨的,毕竟,对我们这个年纪的成年人来说呢,所谓私人恩怨,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灵砂解释着,示意让彦卿不要过于的担心和多想。
突然,从远处的丹炉上跃下来一人,朝着下方的灵砂扑去。
“灵砂姐姐,你可回来啦!我等了好久!”
灵砂抱着云璃,将她放了下来,“云璃,怎么不在爷爷身边呆着,却跑来丹鼎司闲逛,正好,趁此良机,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彦卿大人是..”
“真是冤家路窄啊..”云璃看向灵砂身旁的一人,叹了一口气。
“你,这回你该把偷走的剑还我了吧!”彦卿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
灵砂看着两人,也是猜测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那就跳过介绍这一步吧。”
“怎么在什么地方都能遇到你,你不会是一直跟着我和林羽吧?”
“哼,彦卿自然是有正事要忙,不像云璃姑娘这么闲,有空逛街,却没空还剑。”
“爷爷说过,物肖其主,我和你的剑谈过心了,它告诉我,你心事重重、闲愁万种,该出剑时迟不出剑,不出剑时也持不住剑..”
“如今再瞧瞧你,我觉得这剑说的不假,不怪我夺走你的飞剑,是你的心思不在剑上。”云璃拿出彦卿的剑,在手中查看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现编的胡话吗?我敬你是朱明来的客人,才一再忍让,你却毫不领情,难道朱明仙舟没有拿了别人东西要还的常识吗?”
“你看看这柄飞剑吧,就算我现在还给你,不消一时三刻,它也迟早被人夺了去。”
“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的教条你听过吧?眼下我自然可以还给你,但是上了战场,可就不一样了,哎,这柄飞剑该有多可怜呐。”
“你也不必归还了,因为我失去的剑,我会亲自把它夺回来!”
彦卿发怒般的喊了一声,作势要打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