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瞥了一眼站在高台之下的毛纪,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可是没能遂愿。
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朱威低头看名单的时候,滴落到宣纸之上,瞬间浸染扩大,吞噬了好几个名字。
见朱威没反应,那内监上前催促:“朱大人,时辰到了,莫要错过了,按着顺序来就好,可不能乱了。”
朱威点了点头,天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以往都是正午午时三刻行刑,今日倒好,大清早的就要杀人,再说了,都是要杀的,何必按什么顺序?
朱威拿起宣纸,朗声道:“江北伯周力…私通女真,纵容家仆强抢民女,贪污贵州军备数万两,草菅人命数十人,今…据以查明,夺爵…斩立决。”
“巡盐御史李呈脊,伙同浙江镇守太监,贪墨盐三千斤,虚报产量八万斤,据以查明,斩立决!”
“都察院御史中丞杨涛,借御史之权,颠倒黑白,与山西巡抚刘自宁同流合污,瞒报流民之数,导致数万流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据以查明,斩立决!”
“顺天府尹成辉…借京中便利,走售空印,据以查明,斩立决。”
“京城巡检司千户冯提…借流民入京,强掳民女十三人,折磨致死五人,据以查明,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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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指挥佥事王磊…与叛国之人陈其辰内应外合,据以查明,斩立决!”
六个断头台,自然是六个一组了,朱威读完之后,没有停顿,抽出一根令牌扔下:“行刑!”
“吼…噗…”
烈酒喷刀,验明正身,手起刀落,六颗人头就这般滚落一地…
这几人的罪行,朱威说一条,下面百姓就是一阵惊呼,有人在反思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该死!
趁着收拾的功夫,朱威再次拿起宣纸朗读:“原户部郎中阮晔,宠妾灭妻…”
朱威一顿,这等罪过也用得着杀?
台下众人又懵了,要说前几个是真的该死的话,这个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肃静!”
“朱大人,继续吧!”
朱威按下心头的烦躁,接着开口:“主管户部期间,国库空虚,罪不容赦,斩立决…”
“原鸿胪寺卿李静训,贪墨朝堂拨付维修银两四百七十两…斩立决?”
朱威读不下去了,下面的罪行,一个比一个小,几百两对于百姓来说,是天文数字,可是对于这些人来说,算的了什么?
尤其是台下百姓,刚刚实实在在看到六颗头颅落地,对这上面说的那些,已经深信不疑,现在听到后面的官是这般罪过,都觉得有些重了。
“这李大人赡养城南多位孤寡老人,还时常布粥,贪墨一点银子,罪不至死吧?”
“对呀,还有那阮大人,什么宠妾灭妻啊,他那妻子是河东狮啊,打杀了好几个小妾了,一不如意就闹死闹活的,都成了笑话了,这怎么能怪阮大人呢?”
“就是…不会弄错了吧?这点小事都要杀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台下那些读书人顺势蛊惑:“都是这奸臣朱威,阮大人和李大人不过是没有给朱威好处而已,就被他怀恨在心,公报私仇,其心可诛,这是要断我大明的根啊!”
“狗官…莫要杀了好人!”
“狗官,下台!”
“下台…”
“救人…”
表面又是一阵混乱,御马监都差点挡不住了,那内监连忙去叫午门的那些大汉将军过来帮忙,这才勉强维持秩序。
不过若再无援军,被冲破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刀下留人…太子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