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不应该朱由校亲自定的,因为一般这种事,都是皇家长辈来管,可是现在宫里最有资格的人是郑贵妃,谁敢让她来啊?
而内阁和礼部也没办法绕过郑贵妃,因为这不符合礼数,所以只能让朱由校亲自来定了。
这其实也是朱由校和内阁商议出来的结果,洛阳的福王请了好几道折子,要郑贵妃去往洛阳封地颐养千年,可是朱由校不愿意,内阁也不愿意。
移宫案和梃击案,郑贵妃都脱不了干系,说明此人是对皇位有想法的,也是现在宫里最大的不安稳因素,在宫里还好,现在到处都换成朱由校的人了,可若是出宫了,可就不一样了,福王深受万历宠爱,光是田地就占了洛阳半数,更别说别的金银钱财了,甚至还有完整的福王三卫,虽说现在还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也是武装力量,不得不防。
所以朱由校此举,就是要看清楚郑贵妃的心思。
若是郑贵妃为此事大吵大闹,朱由校刚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一番,但若是她默默忍了,朱由校就绝对不可能放她出宫了,因为那样的郑贵妃,放出去和福王呆在一块,说不定就要出些乱子了。
“臣领旨!”
朱威首先站出来,他没想那么深,但是正使能见自家妹妹,否则他现在可没什么机会能去和张芷见面的。
内阁紧随其后领旨。
看到事情说完了,朱由校只留下了朱威,其他人,自然是各回各家了。
夜晚风起来了,吹散了一些燥热,朱由校让人在凉亭准备了瓜果酒水,邀请朱威夜游御花园。
现在还有些应时节的花开着,香气扑鼻,月色也是正好,不过朱威没有心思去看这些。
朱由校走了一会儿,发现朱威的心思不在这里,苦笑道:“先生啊,朕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君子了。”
朱威一愣:“陛下是在说臣?”
朱由校点头:“若朕是你,朕不会轻易高攀龙的。刘玉儿的事情,朕已经知晓,并且让锦衣卫抹去她所有痕迹,以后此人…就再也找不到了,在大明也就完全没有这人的线索了。先生可以放心了。”
朱威摇头:“不用…刘玉儿是臣妻姐,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人想用此事针对臣也无所谓的。”
朱由校叹了一口气:“刚刚说先生是君子,果然没错啊,但是…朕不是君子,英国公定国公成国公他们也不是,辽东诸将也不是,宁夏诸位也不是。新军中的那些人更不是了,所以先生…你能明白吗?”
“朕有很多大事想要交给你,这对大明社稷异常重要,所以先生…你不能有污点,否则会有很多人借机生事,先生告诉过朕,大明已经危机累卵,而想要改变,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朕没有时间,大明也没有时间,所以先生…朕需要你成为明面上的君子,但是真正办事的时候,不能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