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说道此处有些激动了,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叶向高此人,名声倒是好的,说什么向高有裁断,善处大事。向高为人光明忠厚,有德量,好扶植善类。更有人说他以宿望召起,海内正人倚以为重,卒不能有所匡救。盖政柄内移,非一日之积,势固无如何也。”
“你听一听,这都是谥号文正的人才能有的评价,现在倒全都出在他身上了,凭借自己写了两本书,蒙蔽士林学子,落的了好名声,可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配得上这样的名声?”
“他小时候可是经历过倭寇之祸的,本更应该知道民生疾苦,但是现在呢?犹如大明秦桧也!”
“再说那徐光启,文不成武不就,天天鼓捣那这奇淫技巧,这些奇淫技巧对我大明可有半分功劳?身为内阁次辅,还主管刑部,现在倒好,天天往工部跑。”
“还有那何宗彦,外人多说他为官清廉,治事井井有条,遇事能以大局为重,多次直言进谏,在廷臣中声望日高。可是现在呢?不如一只鹌鹑!”
“左光斗和杨涟倒是有些文人风骨,不过在这等大染缸之中。那点风骨,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老夫曾经一人独相数年,最是知道如何做事,而现在呢,老夫心痛,夜不能寐,大明不能再如此下去了。朱镇,你是秦霄的学生,也是张居正的师侄,你可不能随波逐流,变了模样啊!”
方从哲说到这时,已经泣不成声,给人一种着实是为国为民的模样,朱镇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哪里看得出来这等老狐狸的伪装。
当时也是动容,抱住方从哲的手,就差发誓了。
而就在庭院之外的大树之上,有一人蹲在树丛之中,将两人的谈话都给记录了下来,两人都没有发现。
“陛下少年继位,有想法有冲劲,是好事,这代表了我大明有朝气,可是朱镇啊,你也知道,陛下他…不爱读书啊,不读书不通礼仪,不读书不通道理,不读书无以知天下,不读书不能知百姓疾苦,现在陛下按照他的意思做的事情,为人臣子本不应该说什么,可是老夫不吐不快啊,以老夫之愚见,陛下轻信叶向高徐光启之谗言,是亡国之举!”
这句话一出口,给朱镇吓了一跳:“方先生,请慎言!这里应该有我兄长的眼线。”
方从哲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笑了笑道:“你呀你呀,都这么大了,明年可就要科举了,怎么还这么怕你兄长?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敢说敢做敢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论前方是谁,不论前方有何艰难,我辈读书人,都要勇往直前!”
“先生说的是,不知道先生和那位殿下,说的如何了?”
树丛之中人,听到殿下二字,心中激荡,差点没握住笔…这事,好像大发了。
……
皇宫地牢。
朱威已经等了许久了,不过这宫中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那金善现在还是那副模样,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不过冷汗没停过。
地牢潮湿闷热,朱镇身上也是流了一身汗,随手将衣领拉开一些:“何公公,这货不会死吧?”
何令在旁边陪笑:“侯爷,不会的,只是刚刚下手太狠了一些,想必还要半炷香才能缓过来吧。这里实在闷热,侯爷不妨先出去休息一下。”
朱威摆摆手:“没剩多长时间了,我就在这等着吧,何公公,近来看你总是神清气爽的,想必是过的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