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淑妃尽兴而归。
姜晗自己从中午起,就歪在榻上,迷迷糊糊的,这酒不是说度数不高的,怎么她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眯着眼睛,又随意的将自己的钗环卸了下来,抱着软枕,哼哼唧唧的。
清兰跟清竹以为是姜晗不舒服,可过来一瞧,原是娘娘她快醉了。
就不该信娘娘刚才说的她没有醉的话。
也是,那个醉了的人,会说自己醉了。
俩人叫人用铜盆端来热水,给姜晗简单的洗漱之后,瞧着姜晗两颊绯红,眼神迷离,那桃花眼里的水光雾霭,叫清兰看了心态加速。
娘娘这眼神也太深情了些。
姜晗根本不知道,歪在榻上一个下午,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乌云密布的时候。
气压低了下来,空气里也有些闷。
清兰在一边的香案上换上了新的香来,白雾氤氲,外边突然吹起了大风,呼呼作响。
姜晗坐在榻上,靠在罗汉榻的围栏上,推开窗户的,看着外边狂风乱作,又阴气沉沉的天。
“娘娘,您这刚刚酒醒,可不要吹多了风,当心头疼。”清兰道。
姜晗伸手比了个一,“就一会,看一会就关。”这应该是要下暴雨了。
清兰看着姜晗可怜惜惜的表情,心里叹息,娘娘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只是到底没有再说。
姜晗也只看了一会,便见到天上在用盆泼水,清竹端着一盒蜡烛进来,一根一根慢慢的固定在灯上,又小心的点燃。
霎时昏黄暗沉的屋里就变得亮堂堂了。
外边的几个小宫女也跑到一边的耳房里去,这大雨倾盆的,什么事也做不了。
清兰拿出之前没有劈完的丝线,跟清竹一起坐在脚踏上上,慢慢分线。
“娘娘,之前做的榅桲香,应该是好了,可要分装好了,给陛下送过去。”清兰一边分线,一边问。
陛下之前说过,她们都记得的,这给陛下送过去,也能叫陛下记得娘娘的好。
姜晗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香,“找两个好看一点、精致一点的罐子,分装一些给皇上送去。”说了要送的,那肯定是不能忘了。
不然万一宗钦那天翻起了旧账来怎么办?
皇帝这样的生物,最是小气不过了。
清兰:“奴婢记得之前内侍省烧制过一批精巧的罐子,娘娘的内库里也有,等会奴婢去找找。”
姜晗盘坐在榻上,看着她,“倒是不用这么着急,这大雨天的,等明天再去找不迟。”宝慈殿的游廊并非是前后殿完全联通的。
尤其是库房在后边罩房,那跟后殿也隔着一段的距离,这瓢泼大雨,那油纸伞撑着,也一定会淋湿的,反正现在也不是要立刻送去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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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顺仪住的地方远一些,在后苑那片,平日里安静,可这暴雨的时候,黑压压的天在上面顶着的时候,这里还是有些叫人害怕。
她抚摸着肚子,心里难受,她知道自己留不住这个孩子,她若是生的是个女儿,那说不定还能养在自己身边。
若是个儿子,肯定是要抱去给皇后的。
毕竟她一开始就是为了给皇后生孩子,才进的宫。
宫女甘棠见着周顺仪这个样子,劝道:“娘娘,您如今最要紧的是放宽了心,别将自己逼得太紧。这如今还没有生呢,这男女也没有定下,这般早早的担心,万一损害了孩子不说,还影响自己的身体。”
甘棠跟着周顺仪好几年了,也是知道娘娘有些心结的,只是如今要紧的是母子平安,这先生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