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念一想:不行,管它验不验,莫问灵不灵,信手写开去,道行处处行。
花熇嫣打定了主意,立即动手。她先辨认了贵神方位,右脚踏天罡,左脚踩地煞,用中指在车头上画符。她一边画符,一边默默念咒:“奉贵神开天门…急急如律令。”
熇嫣刚刚念完,晓珊就在她身后笑着说:“你趴车头这里,撅着翘臀,打算当车模吗?”
熇嫣心里暗叫好险,差点打断我的咒语。她顺势往前一趴:“我在看看那些桃花印到底消失了没?经过确认,真的消失不见了。”
“对啊,不见了。那个净觉寺是个神奇的地方。至少佛陀们知道报恩,你维护了佛门声誉,他们就保佑咱的车不受伤,还帮忙褪掉了桃花印。”
“吆,你改口风了。你不是一直说是雹神显灵,不干佛祖的事吗?”
“在净觉寺我是那么想的。现在我看你脚步稳健,一溜烟的蹿到卫生间去,你的身体恢复了,是不是?”
“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我试试。”花熇嫣作了几次深呼吸,果然,气息周流顺畅,身体大好了。
“哎,我好了,哈哈,真好了。”
“是吧!如来是个好同志,我以前错怪了他。所以,我改口风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晓珊双手合十,向着天空深处诵念佛号。
一架飞机轰隆隆的从她俩头顶飞过,方向是西南方。晓珊指着飞机说:“我们能有一架飞机就好了。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想去哪儿,就飞去哪儿。”
“咱们好好赚钱,飞机会有的。上车,咱们走吧。”
花熇嫣拉开车门,迈腿上了驾驶位。
“熇嫣,还是我来开,你开车就像一只蜗牛在沙丘上爬,爬半天,前进不了几纳米。好不容易爬上沙丘,脚下一绊,你一不小心又滚了下来。”
花熇嫣笑了笑:“你这小妮子,你是说的蜗牛,还是金龟子。你这是绕着圈儿骂我呢!晓珊,到天色黑透,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先开一段,你闭闭眼,休息休息。开车走夜路,我不行的,还要靠你。”
“那好吧,你当心些,不要勉强开快车啊。”
“放心吧。后面的座椅我都放好了,你躺下睡,很舒服的。”
花熇嫣按下启动键,路虎车轰然启动了。这次启动的声音很大,吓了她俩一大跳。
“熇嫣,你刚才轰油门了?”
“没呢。我的脚还在刹车上。”
“小心点,我听着声音,好像车很暴躁啊。车随主人,我在隧道里憋了一肚子邪火,我也想发泄出来。”
“别说了,你快睡觉吧。咱们要走喽。”熇嫣松开脚刹,车辆顺滑的溜出停车位,汇入了大道。
“你开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叫醒我。”
“我看了,到下个服务区还有九十多公里,到服务区叫你。”
花熇嫣说完后,晓珊没有回应,她已经睡着了。
夏晓珊太累了,她早就应该休息。从净觉寺出来后,几乎都在堵车。她的精神高度紧张,以应对突发状况。堵车时,突然启动,突然加塞,往往会导致追尾事件。夏晓珊可不希望有意外,耽误熇嫣的行程。
当她手握方向盘时,彷佛经心塔里的千手观音附体。她长出来三头六臂,眼观八路,耳听二十四方。当她交出方向盘,躺在宽大的后排上,四片眼皮就像涂了五二零胶水,瞬间粘合,飞转的大脑,也随之放缓了转动。
睡梦里的夏晓珊,偶尔手动一下,脚蹬一下,彷佛她在梦里还开着路虎车狂飙。
夏晓珊的确梦见开车。一会儿,她梦到路虎生出了翅膀,在崇山峻岭之巅,展翅翱翔;一会儿,她又梦到路虎车前长出了钻头,在山体里不停地冲钻。坚硬的山体,在它的冲钻下,纷纷溃散,就像一道道的大门,被路虎车冲开了。一会儿,她梦到路虎车尾绑上了火箭,喷射着高温的火焰,一头钻进了虫洞里,向着浩瀚无边的黑暗,歇斯底里的前进。
虫洞里太暗了,一丝光亮也没有。虫洞里太吵了,比刚才的喇叭阵还要聒噪万分。晓珊被它吵得心烦意乱,她想伸手按下窗户玻璃,警告外边的东西别吵了。
她的胳膊动不了了,好像有几百斤重。她竭力抬胳膊,咬着嘴唇抬,终于胳膊动了。她的胳膊一挥,撞在额头上,人也醒了。
“哎哟,好怪的梦,可醒过来了。熇嫣,到服务区了没?”
“你醒来的正是时候,还有五公里到服务区。我还能继续开,要不我再开一会儿?”
“别别别,你把方向盘交给我吧。我刚才做梦还在开车呢。与其继续做梦,不如我来开,多跑点路,争取早些到。”
五公里路程,就是半脚油的事。
路虎车减速进入服务区,停稳后,晓珊说:“既然车停了,那咱们去趟洗手间吧,然后我来开。再买两瓶红了个牛、战驴之类的提提神,入夜以后,尽量多赶路,少去服务区。憋着尿开车,人还精神,不容易犯困。”
“那不叫开车,那叫折磨自己。好了,咱们下车休息一下。”
晓珊下了车,抬头一看,服务区大厅上的霓虹灯很亮。在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四周亮的灯还不多,它格外显眼。
晓珊惊叫起来:“什么?涪城服务区欢迎您?佛祖啊,我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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