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只是眼眸波动了一下,就自顾自地灌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本该对酒产生厌恶,可真到了心烦难耐、痛苦绝望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只有它。
也是,毕竟已经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顾时宴淡淡地瞥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嗐,瞧我这记性!”沈牧佯装自己记性差,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而后脸色凝重地看向顾时宴:“药检结果出来了。”
顾时宴猛地看向他,眸底是遮掩不住的疯狂和杀意。
“所有人的碗里都检测到了安眠药的成分,包括你的。”
说到此处,沈牧微微摇头。
所以,这条线索怕是没用了。
安眠药虽然是处方药,但是只要动点手段和金钱,不愁弄不到。
所有人的都检测到了,那问题大概就出在厨房了,可是厨房采买、制作、上桌等流程繁琐,再加上人多,很难锁定可疑的人。
接下来的话才是他要说的重头戏。
“根据你的血检结果,你中的怕是国际最新研制的催情药物,药效是寻常的三倍之重,起效时间较长,一旦发作便会异常迅速,可使人浑身乏力,甚至还会致幻。”
“至于药物来源,不在酒里,而是在你的餐具上,酒杯的杯口和内壁被人涂抹过药物,餐盘和筷子也是,此人必定极为熟悉你,知道你从不与人共用餐具。”
“另外,我问过上下楼层的人了,那个时间段所有的手机都没有信号,是有人用了屏蔽器,但是谁用的,装在哪,不清楚。”
“查了整个楼层的监控,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倒是找到了几个监控盲点。”
顾时宴微微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疯狂的恨意:“有怀疑的人吗?”
沈牧摇头:“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还真是奇了怪了。
顾时宴目光凛冽:“谁得到的好处最多谁就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利益和好处的诱惑,不会有人费这么大工夫去布局。
沈牧惊疑不定:“你怀疑是郑芯?”
顾时宴眸光晦暗:“我直觉是她。”
爷爷已经定好了赔偿。
一个亿现金,外加处于市中心的一栋门面楼。
她可真够值钱的!
沈牧还是不敢相信:“我查过她,所有的举动都非常合理,昨晚更是没有任何异动,而且她根本没有渠道拿到那种药物。”
顾时宴唇角勾起美丽的弧度:“最好不是她,否则我会让她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牧看在眼里,打了个激灵。
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被打击疯了?
不然这精神状态怎么这么不稳定?
不知过了多久,沈牧酒意冲昏了头脑,才敢大着胆子试探:“大小姐那边怎么样?”
顾时宴顿住,放下酒杯,掩面哭泣,整个人陷入了脆弱无助的境地。
他嗓音沙哑,带着哭腔:“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我不敢见她,不敢和她说话,甚至连回她消息的勇气都没有。”
“沈牧,我害怕……”
顾时宴痛哭流涕,悲伤不能自已。
沈牧看得心酸,眼眶不自觉地湿润。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崩溃绝望的顾时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郑媗怕是他的心尖肉、掌中娇啊!
只是,沈牧很清楚,顾时宴更清楚,他和郑媗此生缘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