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戳破,郑媗也不心虚,琥珀色的双眸淡淡地看着他,仿佛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
男人嗤笑一声,果然被他说中了,他怒而不发,质问道:“在你心里,我们婚姻的保质期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
“你是不是连我们什么时候离婚都定好了,恐怕连理由都已经想好了,是吗?”
他越想越生气,抛却了多年的教养,忍不住说脏话,侧着头冷眸紧紧锁着她,寒声逼问道:“郑媗,你他妈告诉我,你想怎么踹了我!”
艹他大爷的!
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更可悲的男人,新婚的妻子每天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把他一脚蹬了!
也怪他作茧自缚,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面对男人的气急败坏,郑媗置若罔闻,气定神闲,她很清醒,就连说出的话都冷静至极。
“你娶我,既不是因为喜欢我,更不是非我不可,不过是你爷爷逼你结婚,而在门当户对的豪门望族之中,我是你权衡利弊之下,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声音清脆淡漠,寒冷的让人心头发凉。
纪遇深胸腔里本就悬浮不安的一颗心寸寸下沉,心头涌起无力感,“你错了。”
恍若未觉郑媗诧异的神色,他挺拔的身躯后仰,略显疲惫地倚靠在驾驶座的真皮靠背上,矜贵慵懒,富有魅力。
男人抬眸望着前方熙熙攘攘的行人,语气非常认真,“不管你信不信,我娶你,只是因为你,如果换作旁人,我不会娶。”
若非遇见的是郑媗,他绝无可能松口,按照爷爷的意愿,结婚娶妻。
不管是为着什么,肉体的欢愉还是利益的诱惑,郑媗都是他的不二人选。
“你觉得我该信吗?”
郑媗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她不喜欢油嘴滑舌的,也不喜欢画大饼的。
如果是纯情小女生,恐怕会被他那句话蛊惑地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吧。
像纪遇深这样的男人,性和爱永远会分的很清楚,甚至会有种极致的执拗。
在他眼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郑媗自认为,她没有这样的好本事,能够撼动他那颗冷漠深沉、无坚不摧的心。
喜欢?
哼,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冷眼嘲讽道,“之前我以为,我们是同病相怜,都是资本角逐的牺牲品,如今,我才恍然,我是被裹挟着前进,而你,并非一无所知。”
她从一开始就想岔了,能在勾心斗角的商圈里站稳脚跟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善茬!
澄澈通透的双眸没有错过男人面上稍纵即逝的错愕,那是被挑破事实的心虚,而非茫然无知的讶异。
“纪遇深,你敢说,你不是早有预谋?”
闻言,男人直接气笑了。
“呵,我有预谋?”
“如果说冷眼旁观、纵容事态发展也算有预谋的话,那我的确不无辜。”
“可是,郑媗,你怕不是忘记了,逼迫你嫁给我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我。”
“后来同意和我结婚的人,是你。
收了我们纪家聘礼的人,也是你。
和我签了婚前协议、做了婚检、领证结婚的人,更是你。”
“郑媗,过河拆桥的事,你做起来还真是顺手的很,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