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上去揽住郑媗的腰挠她痒痒。
沉稳如他,安静如她。
从未如此敞开心扉开怀大笑过。
这是一种别样的体验,分明陌生又让人眷恋,想要永远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待两人闹够了,坐在溪边的草地上看鱼来鱼往,流水潺潺。
纪遇深把人搂在怀里,“我从未如此庆幸过,没有因为自负,错失了你。”
郑媗没说话。
可他就是下意识觉得,她在听着。
“你或许不知,爷爷一早就相中了你。”
郑媗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是我不想做联姻的棋子,多次拒绝,始终不肯松口。”
纪遇深本是冷峻锋利的五官,尤其是尖锐凛冽的眉眼,总透着森森寒意,看人时,更是充斥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可如今的深情,生生淡化了那股锐利,倒多出几分丝丝缕缕的柔和。
“若早知我的妻子是你,我一定早些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免你忧,免你惧,免你无枝可依。”
郑媗潸然泪下。
若是纪遇深赶在郑家人找到她之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真的不会既忧且惧那么些年,也不会身若浮萍,忐忑不安吗?
不,或许,也是一样。
天之骄子和落魄孤女,可能是另一场悲剧。
她弯唇浅笑,褪去了过往的疏淡冷漠。
“不晚,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
男人释然一笑。
“是刚刚好。”
只觉前路光明璀璨的郑媗依偎纪遇深怀里,“等我们出去了,陪我去锦城还愿吧。”
那里是她长大的地方。
她想感激佛祖,赐她余生可期。
“好。”
纪遇深搂紧她,似乎要把她嵌入骨血,永生永世不分离。
“我也想看你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顺便感激佛祖,赐他无上珍宝。
“不过……”
话音一转,男人面露戏谑,“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想必馋虫饿的直打转呢!”
修长的手指轻挑地戳了戳郑媗平坦的肚子,揶揄打趣的意思很明显。
“纪遇深!”
郑媗气愤地站起来,再一次对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表示无可救药。
哪有男人说女孩子肚子叫的!
还说馋虫,这不是在笑她好吃吗!
郑媗底气不足地咬咬唇。
她确实是喜欢吃了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能被人当着面说出来啊,她不要面子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
纪遇深知道捅了娄子,立马做小伏低地道歉,“我马上去抓鱼!一定抓一条又肥又大的鱼给你当晚餐!”
郑媗踢了他一脚,没好气道,“还不赶紧去,等天黑了你看得见吗?”
男人噌的一下站起来,“好嘞!”
看着纪遇深忙碌的背影,郑媗安心之余又难以控制地四处张望。
白日风平浪静。
兴许入夜后,会有什么不一样。
入夜,郑媗裹腹后带着纪遇深直奔她昨夜进来的方向。
她似乎听到了风声。
只是很微弱。
完全没有上个夜晚的狂风呼啸,吞卷万物的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