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河东狮吼一般,差点把郑媗的瞌睡给吓走,来人是谁,她一听就听出来了,谁让她跟这声音的主人不大对付呢。
嗓音粗重,还是尖嗓子,很有特色。
郑媗以为这人又找茬,就没当回事,于是闭着眼,意识还在天外神游着。
“罗伯森太太,你找错人了。”
她家里哪来的男人啊?
罗伯森太太那边不知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反正是吵得很,然后脾气更大了,嗓门也更粗了。
“人就是从你家出来的,你别想否认!怎么,敢睡男人不敢承认啊!麻溜的给我滚过来,你男人惹事了!”
她什么时候睡男人了?
郑媗只觉得天降一口黑色大锅,砸的她头晕脑胀,“美杜莎,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看我带男人来过……”
等等!
她猛然愣住,瞪大眼睛。
顿时脑子就清醒了大半,坐起身,“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该死的,这个霍缙川!
他又惹什么事了!
挂断电话前,依稀还能听到对面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不许叫我美杜莎……”
这个海岛是度假胜地,各种娱乐服务产业生活设施异常完善发达,完全不是郑媗先前那个私人小岛能比的。
罗伯森夫妇二人是丁克,从伦敦移居过来的,在岛上开了家美妆服饰店,占着风水宝地每天摸鱼,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郑媗匆忙过去时,看到乌压压一片。
“哎呦,我的祖宗诶,你可来了,你男人快打死人了!”
罗伯森太太抓着郑媗就往里面走,跟火烧屁股一个样,拨开人群。
“都让让!让让!恶霸老婆来劝架了!”
恶霸老婆?
这什么形容?
郑媗满头黑线,严重怀疑这条美女蛇是在拿她找乐子,“美杜莎,你搞什么名堂?”
“哎呀,都说了几遍了,不许叫我美杜莎,人家不喜欢蛇,叫我梅丽莎!”
梅丽莎拉着个脸纠正,然后又拉着郑媗唠叨,那语气像是见到了外星人。
“罗塞拉,你家男人凶的嘞,一个人打好几个,那都不带怯的哎,老帅了!”
“就是下手太狠了,赶紧管管去吧,要打去外面打,别把人弄死在我这儿了,男人可不能惯着,该收拾就得收拾……”
不经意看见郑媗那双眼,愣了一下。
乖乖嘞,这小妖精哪买的美瞳啊,颜色也太漂亮了吧,比真的看着还真!
郑媗目睹现场,才知道一点都不夸张。
货架倒了一地,霍缙川光着上身,下面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扒出来的花裤衩,将四个看着流里流气的男人按在地上打。
四个男人叠罗汉,不停地嗷嗷叫。
霍缙川上踹一脚,下踢一脚,忙的不亦乐乎,脚下还踩着她的那条玫红色浴巾。
花裤衩紧绷在他身上,若隐若现。
翘臀一览无余……
郑媗眉心突突的跳,这一刻她真想当做不认识这个人,瑟缩着想赶紧逃离。
偏有人看出她的窘迫,大声地调侃。
“罗塞拉,我说是你男人还能有假?你男人我没见过不认识就算了,那条花裤衩我还能不认识?还是我送你的嘞!”
揭起短来,梅丽莎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超大码情趣屁帘,只此一条哦!”
郑媗想起来了,去年岛上居民办了场沙滩排球赛,梅丽莎惨败,又素来掐尖好胜,为了恶心她,就把彩头换成了花裤衩。
她嫌太低俗,就随手塞了个地方。
没想到现在被霍缙川给扒出来了,还恬不知耻地穿在身上?
梅丽莎贱兮兮地靠近,一脸暧昧,“别说,你男人穿着还挺好看,别有一番风骚,哎,夜里是不是过了把瘾,看不出你口味还挺花的……”
郑媗面无表情。
内心快要抓狂了,她竟然听懂了,这个美女蛇又对着她开黄腔!
为了洗白自己,还自己清白,郑媗一脸严肃地对着周围的长舌妇解释。
“路上你们都看见了,他是古莱送过来的,我代他照看两天,…伤好了就走。”
也不管她们信不信,就上前几步。
“霍缙川,住手。”
声音分明很平静,可听在霍缙川耳朵里却是吾命休矣的危险信号。
他立马转身,走到郑媗身边又垂下头,气的眼圈都红了,“宝宝,他们欺负我…”
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郑媗抽了抽唇角:“……”
双腿却下意识后退,离她远点,恨不得没来过这里。
梅丽莎还在跟她的八卦好友大吹特吹,就听到这么一嗓子,看看霍缙川又看看那四个叠罗汉的男人,整个人都不自信了。
场面忽然就尴尬起来。
忽然。
一丝不合群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哭的惨兮兮的,跟死了爹妈一样。
“呜呜,我们冤枉……”
到底谁欺负谁啊!
被打的半死的明明是他们好吗?
他们还没报警呢,他反倒恶人先告状,还反咬他们一口,他妈的碰见一个横的要死、能屈能伸的绿茶,谁能不气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