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西弗勒斯教授和其他老师的茶会结束后，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片寂静，只有海浪的声音回荡着。

然而，这份寂静被钟声打破了，钟声响了两下，报时两点。

此时，本该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沙发上有人影微微动了一下。

那头漂亮的银发闪闪发亮。在整个霍格沃茨，甚至斯莱特林，也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头发，那就是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闭着眼睛，像一个精致的玩偶般躺在沙发上，听到钟声后，他缓缓坐了起来，目光投向女生宿舍的楼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里空无一人。然而，德拉科似乎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每天早晨，德拉科都会坐在这张沙发上，听到这最后几步踉跄的脚步声。所以，他不会搞错。

“……薇薇安？”

虽然周围空无一人，但德拉科的呼唤似乎传到了某个地方。那声音所呼唤的存在，悄无声息地靠近，脚步轻缓。但德拉科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心中充满了喜悦。

“……薇薇安，你在吧？”

脚步声靠近了，来到德拉科的身旁。虽然看不见她，但她似乎确实有重量，沙发微微下陷。德拉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轮廓。他的双手停在她应该是头部的位置……触摸到了一种柔软的质感，像是一层薄薄的布料覆盖着什么。他的手向下滑动，右手、左手分开，轻轻地描绘她的轮廓：柔软的耳垂，圆润的脸颊，温暖的脖颈，柔和的肩膀，再到微凉的上臂，纤细的手臂，紧致的手腕，最后是分成五根的手指……这些手指比德拉科的小很多。他听说女孩在这个年纪成长得比男孩快，但如果薇薇安的手还这么小，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比德拉科更高了。德拉科还会继续长高，或许会像他的父亲卢修斯一样高，甚至更高。

当德拉科的手指滑到她的指尖时，他感受到了边界的存在，仿佛水面上的一层薄膜。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捏住那层薄膜，像是揭开新娘的面纱般缓缓向上提起。

那层薄膜没有任何阻碍地从视野中剥离，露出了她那光亮的指甲，指甲在壁炉的火光下闪闪发亮。德拉科继续向上揭开，从指尖到手腕，再从手腕到手臂、肩膀、脖颈，接着是一双柔软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和那虽然不长但浓密的黑色睫毛围绕的眼睛。这双眼睛虽然闭着，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薇薇安，我找到你了。”

德拉科轻声说。随着他的话音，那双眼睛啪地睁开，露出一双耀眼的绿色眼眸。

“……被你找到了！”

薇薇安调皮地说，然后身体前倾，轻轻用额头碰了碰德拉科，接着咯咯笑了起来。德拉科也跟着笑了。他们两人就这样在壁炉前，额头相抵，笑了很久。

……

“这是一件……非常棒的隐形衣。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好像是波特家的传家宝。非常方便，有人……送给了我。”

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开始交谈。在那次谈话之后，薇薇安对德拉科的状态感到担忧，于是通过家养小精灵送信，将德拉科叫了出来。

德拉科似乎察觉到薇薇安有些犹豫不决，便一直盯着她看，目光催促着她再次开口。

“……是邓布利多校长给我的。”

听到这话，德拉科明显皱起了眉头。

“……他当时有说什么吗？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拿到的？”

薇薇安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事。那天她和赫敏彻底断绝关系，逃离魔药学课后偶然遇见了差点无头的尼克，跟着他潜入了格兰芬多宿舍，最终和赫敏决裂。

“我当时一个人哭着徘徊，周围空无一人，我靠在墙上蹲下来，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出现了……”

“……他说了什么吗？”

薇薇安犹豫了一下，回忆起当时让她感到不对劲的话。

“我记得他说，‘在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解……我不会告诉你是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当时我的精神状态很糟，所以没太在意。但是……现在回想起来……”

“听起来像是在想办法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

薇薇安点了点头。

“之后，我偷偷用了这件隐形衣，跟踪你，想知道你打算对我做什么。结果……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回到房间后，差点决定离开霍格沃茨，但被潘西发现了……”

“等等，薇薇安！……你差点离开霍格沃茨？”

薇薇安默默地点了点头。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是潘西发现了你？”

“嗯，潘西找到了我，阻止了我。她哭着骂我傻瓜。后来我们争执时，其他女生也发现了我们，潘西因为哭了，伊丽丝学姐非常生气……我真的不想回忆那次的事情了。如果不是潘西帮我挡住了，事情可能会更糟。”

“潘西替你挡下了？”

“是的。我之前看到潘西的脖子受了伤，实在不忍心，于是拜托西弗勒斯帮忙治疗。不然的话，她的脖子上可能会留下疤痕。我不想有人像我一样，额头留着伤疤。我认为越少人经历这种痛苦越好……于是那天晚上，潘西来看望了我！她虽然脾气很烈，但她确实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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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潘西……竟然是这样。”

德拉科似乎有点被这信息冲击到了，只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我们和解了。那天晚上，我终于真正被斯莱特林的女生们接纳了。”

“潘西……她把你留在了魔法界。”

“是的。”

“……我真的很感激她，发自内心。”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两人坐在一起，默默地看着壁炉的火焰，感觉即使什么都不说也能彼此理解，但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错觉。

“……薇薇安，我是个如潘西所说的笨蛋，软弱、不了解女人心，还自私、占有欲强，没有任何能力。我根本不知道你讨厌什么，应该做什么。也许我一直在做着错误的事。”

“……是啊。而我呢，也只是个懦弱的女孩，明明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希望你能猜到，希望事情能按我想的那样发展……我真是个卑鄙的人。我们两个真是没救了，不是吗？”

“没救的组合。”

“真的，两个没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