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煊也不否认,她点点头:“有点。”
“大伯母发疯的时候会伤人,我是大男人无所谓,但我怕她伤你。”
“我不能接受你遇到哪怕一点点危险。”因为你是我的软肋。
霍煊猝不及防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还没想好自己该接什么话,江谨恪轻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江夜推着轮椅让他坐在江谨桓身边,江谨恪看向霍煊:“弟妹,好久不见。”
“江大哥辛苦了。”霍煊道。
江谨恪摇头:“为人子女者,尽孝是义务。”
他看了看江谨桓:“我为我妈的事情跟你们说声抱歉,打扰你们了。”
霍煊说:“不打扰,本来就该来看一看大伯母的。”
江谨恪莞尔:“弟妹心善,马上就要新年了,有机会来家里玩,大哥泡茶给你喝。”
“好。”不管去不去,霍煊先一口应承下来。
“还想问大哥要一幅墨宝呢。”
江谨恪乐了:“你看得起我,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霍煊笑着低下头:“大哥真是......太会说话了。”比某个江狗强。
江谨桓:.......怎么感觉我被内涵了。
江谨恪说:“谨桓,我去问问医生我妈的情况,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和小煊先走吧。”
江谨桓还没回话,霍煊先开口了:“大哥你先忙,我们不着急,和你一起走吧。”
江谨恪看向江谨桓,见他没异议,说:“那好吧,你们要是有工作就去忙,没事的话,我先过去,最多二十分钟也就能跟你们走了。”
江夜推着轮椅,带江谨恪去找宋玉的主治医生。
这高级疗养院就是好,里面的轮值医生都是大医院里的专家。
宋玉的主治医生就是刚才和江谨桓聊得开心的中年女医生,霍煊问他:“认识?”
“嗯,朋友的姑姑。”
江谨恪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满身疲惫:“给你们添麻烦了。”
霍煊笑了笑:“不会。”
江谨桓让郑和开车先送他哥回老宅。
劳斯莱斯开上了盘山公路,霍煊眼尖,看到陆妍的车在他们前面驶出停车场开上了山,开车的司机是夏冬。
车上放着情感节目,“一家三兄弟,为了争夺父母的遗产,竟然是一点脸面也不顾及了,站在小区楼下互相揭对方的短,惹得周围邻居看笑话。”
“这还不算完,有一次三兄弟为了父母存折里的一笔钱的分配问题甚至拿起了谈判桌上的水果刀挥向对方,大哥差点死在了三弟的刀下.......”
江谨恪一直沉默不语。
江谨桓说:“如果大伯还活着,该多好。”
江谨恪笑了:“你也把江睿管理得很好。”
江谨桓说:“你我兄弟至亲,不说虚话,如果大伯没出事,江睿应该是大伯的。”
江谨恪却说:“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只有需不需要。”
江晖曾经是江老爷子最属意的继承人,手握江睿最好的几个项目。
江谨恪大江谨桓虚五岁,出事那年江谨桓十八岁,江谨恪已经进入江睿核心管理层,接触到了最顶级的项目。
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很多事情都变了。
正值壮年的父亲当场去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而春风得意的江谨恪断了腿,失去了追逐人生的权利,他的母亲曾经是最富贵的江夫人,受不了打击疯了。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他做了十二年的残废。
江晖去世,江昭临危受命,照拂江睿八年,之后江谨桓上位,成为小江总。
江谨桓看着霍煊,说:“大伯和宋姨对我很好。”
他是个母爱缺失的人,从十岁到十八岁,宋姨的陪伴比母亲贴心。
爸爸是个大男人,难免有粗心的地方,他偶尔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宋姨在照顾他。
江谨桓说:“小时候我妈妈没有奶水,都是宋姨每天给我喂奶,感情当然不一般。”
以至于他一度认为自己是江谨恪的亲弟弟。
“那时候还闹过笑话,我追在宋姨屁股后头叫妈妈,宋姨笑得合不拢嘴,当时就说,干脆认我当干儿子算了。”
“可是我是她侄子,这是不合礼法的。”
“而且我妈不愿意。”
“我妈和宋姨的关系也不好。”
“但是大哥一家并没有因为我妈而不喜欢我。”
“所有人都很疼我。”
哥哥比他大五岁,在学业生活上都一直照顾他。
江谨桓再次说:“哥,考虑考虑,你来公司吧。”
江谨恪摇头:“时候不到,谨桓。”
车到了麓山小馆,他自己划着轮椅进去。
“二婶在家,我看今天家里的气氛不对,别进去找骂了,你们回吧。”
他调转轮椅,孤寂的转过头,对他们挥了挥手。
霍煊看着他的背影:“这些年,他一定过的很苦。”
江谨桓说:“他得学会自己走出来,他这样封闭自己,阳光照不进去,苦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