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俱酒思索良久,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也进入了七天推荐期,大不了切书不玩了。
当下对怀木说道:“木兄,陪我走一遭韩宫。”
怀木应了一声,帮助公子更衣,一同走出门去。
晋俱酒停步想了想,忽然对怀木说道:“木兄,把鸦山之战时捡到的魏武卒箭头带上。”
既然是朝堂,那就得公事公办,一切按照礼仪来,而不能谈话什么救命之恩、私人交谊等等。
老寺人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声宣:“宣——晋公子上殿!”
晋俱酒规规矩矩地趋步上殿,远远对着高坐阶上的台子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外臣俱酒,参见太子殿下!”
为什么没跪?
先秦时期没有跪礼。朝堂之上大家都是席地跪坐,没有什么椅子板凳之说。跪坐是基本姿势,所以不是表示尊卑的礼节。
韩屯蒙一改昨日在太子府时的谦卑与感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公子免礼,请坐。”今日他已经暂摄一国之政,上位者的心态和表现都流露得非常自然。
待晋俱酒谢恩跪坐在一旁之后,继续问道:“公子驾临敝国,不知晋公何以教我?”
你小子作为一国公子,不是说有要事面见君父吗?现在省略了,告诉我就行了。
晋俱酒心里那个懊悔啊,当初自己随口一说,挖了个如此大的坑,现在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填上呢?
总不能说老子是来救聂政的吧,而且还没救了!
这时候一直对晋俱酒心怀戒备的许异说话了:“俱酒公子,既是出使,可有晋公珪璋?”
坏了,这还得要身份证明啊!
自己就是一时兴起,就打马南下了,根本没见便宜老爹,哪来的这劳什子官方手续啊!
晋俱酒更加窘迫了,这就应了那一句话:说了一句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这个谎言。
许异眼见晋公子的不安,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怀疑,于是进一步追问道:“公子……”
晋俱酒忽然长揖到地:“既然太子垂问,俱酒不敢隐瞒。外臣此来,并无国是,实为避祸!”
一言掷地,满朝皆惊。
你一个弱国公子,富家翁家的小子,避的哪门子祸?
韩屯蒙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身子前倾,双眼死死地盯住俱酒,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满朝文武也是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架势,看着这位局促不安的少年。
俱酒此时已无路可退,叹息一声,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太子、众位大夫。外臣奔韩,实有难言之隐,既然诸公垂问,外臣敢不实言?只是此事难堪,实在难以启齿呐!”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更激起了这帮人听八卦的兴趣,一个个耳朵竖得老高,几个老大夫驼背都挺直了。
没办法,好奇害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