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虬枝老干,高耸入云,树梢部分赫然一个黑乎乎的鸟窝,两只乌鸦正在得意地蔑视着脚下的人类。
俱酒看到底层树干分明,并无多少枝叶遮挡,有几处可以下脚之处,目测了一下,应该可以形成梯次借力的结构。
于是俱酒微微一笑,对着吴起说道:“吴将军,贵府之中,有此聒噪,不免有扰将军清净。”
言毕也不等吴起回应,使出墨家“逸云戏”身法,兼具穿越之前攀爬训练的技能,身形暴起,脚尖在树桠之上一点,如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手脚二次借力,已然到达树梢。一只乌鸦尚未来得及展翅,已被俱酒一把抓住。
身体一个后空翻,脚尖已将鸟窝踢碎。身体下落过程中手脚几处借力,身形飘逸地落在地上。
俱酒倒提着乌鸦,微微一笑:“吴将军,此鸟扰将军清静,俱酒将其擒来,请将军发落。”
吴起在俱酒身形跃起之时,已经心中暗暗吃惊。又见其动若脱兔,迅如猿猱,惺惺之情更增一分。
吴起并不去接什么乌鸦,任其在俱酒手中“哇哇”乱叫,而是背负双手道:“贵使,某闻贵国有位端氏君,夜袭襄城,大败楚师,不知其人与贵使什么关系?”
俱酒手掌一松,惊魂未定的乌鸦哇哇叫着落荒而逃:“正是不才,蒙君上厚爱,日前改封于襄城。”
吴起道:“如此,起便知之,以贵使这般身手,夜袭襄城而大胜,此言不虚。”
俱酒也指着花圃中的石锁道:“强将手下无弱兵,观将军如此力道,武卒以一胜十,亦不属虚言。”
吴起拂须哈哈大笑,双方经此一回合,算是见识了彼此手段,也消除了一点误会。
本来二人是走向门口的,吴起此时却止步不前了,他拱手说道:“早闻贵使颇知兵事,起亦醉心此道,愿与贵使商榷一二。”
人家吴大军神都这样说了,俱酒必须得就坡下驴呀!在这位战国大神面前,还是别太装了。
当下俱酒也放松神情:“将军有令,俱酒敢不从命?”
本来很尴尬的局面,渐渐得到化解。二人沿着院中小径,开始边行边交流心得。
吴起用兵,后世宋朝有位叫高似孙的官员曾给出过公正的评价:“起之书几乎正,武之书一乎奇。”
高似孙认为,吴起用兵之道在于“正”,也就是训练兵卒一丝不苟,用兵打仗严谨规整。这也是大规模、大军团作战的必然规律。
而孙武用兵注重“奇”,所谓兵者诡道也。孙武更注重计谋的运用,甚至包括间谍、外交等等多方面的作用。
而俱酒身受特种作战训练,其接受的训练与经历的实战,都与特种作战相关,这恰恰与孙子兵法中的“奇”相契合。
于是吴起与俱酒的交谈,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正”与“奇”两种用兵思路的交锋。
俱酒在军营中曾有过考军校的尝试,所以也读过一些军事理论之类的书籍,脑海中尚留有一些印象。
但自己确实没有上军校的命,文化课太差了,什么数理化的自己委实不感兴趣,倒是评书演义、武侠传奇挺吸引人的,所以军官梦就破碎了,沦落成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