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尔雇船?”魏军什长瞪着牛眼直视赵人首领,右手习惯性地按在了剑柄之上。
“是的,正是小人?”赵人赔着笑。
“雇船何用?”
“回军爷,运送点粮食。”
“运往何处?”
“运往洛邑。”
“货呢?”
“货……尚在路途……”
魏军什长不再发问,围着赵人及其手下不停地转圈,上下打量着他们的衣着服饰,心中不住翻滚着疑问: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商贾,身上缺少商贾那种狡黠和市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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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站姿来说,每次检查,商贾能把身体弯成一只虾米。而这些人尽管微微欠身,但始终保持笔直的内核,而且还留有三分警戒和机敏。
魏军什长捋着胡须:“某来问你,今岁粟米价格几何?”
“呃……”赵人首领一时语塞,硬着头皮胡乱答道:“石粟百二十钱。”
什长继续问道:“去年粟米行情如何?”
“去……去岁百钱左右。”
“菽价如何?”
“呃……粟价……石粟百二十钱啊,刚才军爷已然问过了。”
“此价为安邑行情?或是邯郸行情?”
“邯郸行情。”
什长暴喝一声:“来人,拿下!”
十数魏军“仓啷”一声宝剑出鞘,将几个赵人齐齐围在场中。
赵人首领登时汗就下来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军爷,此是何缘故啊?”
魏军什长冷哼道:“哼!既为粮商,菽粟不分,市价不知。某看尔等是——赵国之谍!”
就在言语之间,岸上数骑疾驰而至,码头之上一时大乱。为首一人正是黑野。
船上赵人大急,心理活动复杂,脸色阴晴不定。魏军什长更不耐烦,大喝一声:“拿下!”
“诺!”魏军军卒答应一声,立即伸手去抓赵人的领子。
赵人首领眼中寒光一闪,大喝一声:“动手!”
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划过了魏军什长的咽喉,一道鲜血飙起三尺多高,在空中迅速幻化成淡粉的血雾,随风飘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