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侯欲兴兵伐宋,朝堂之上有迂腐的大夫加以劝谏:“宋无罪,君上三思!”
韩侯义正辞严地曰道:“宋无道,使人刺我重臣,间我君臣关系,此仇必报!寡人出师,为义也!”
伐宋的理由冠冕堂皇,正大光明,迂腐的大夫们惊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韩侯命令太子韩屯蒙为主帅,中尉暴陇为将军,主持伐宋大计。主打一个速战速决,教训一下,转移矛盾即可,不可使战争陷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现阶段目标还是郑小强。
宋国不是挑拨离间太子与襄城君的关系吗?那么派太子亲自前去报这个仇,不仅可以教训宋国,更可向天下表明太子与襄城君亲密无隙,可谓一举两得。
太子接令后,面对行军舆图,却犯了难,他没经验呀!宋国这么大,该怎么打呢?于是召集一众将军、幕僚、门客共商大计。
经过前期情报部门侦察掌握,宋公购由近期正彭城地区考察,国都睢阳由太子宋田摄政。
宋国的都城睢阳,是战国时期重要的交通要道,手工业、商业十分发达,当然这也是由于宋国是商人后裔,血液里就流淌着商业的基因所决定的。
彭城作为宋国的另一个大城市,有着陪都一般的地位,这一段时间,宋国国君正好驾临彭城,在那边吃着烧烤乐不思归。
将军暴陇主张,趁宋公不在国都的大好时机,直接攻打睢阳,理论上说,攻下一个国家的国都,这个国家基本就灭亡了。
但反对的声音也不小,宋国因为地处平原,无险可守,故而在城池的营造方面下足了功夫,城高池深,攻取不易。
特别是当年公输班欲助楚伐宋,被老墨子一通劝阻、禽滑厘亲自主持墨守事宜。事后虽然战争避免了,但墨家的守城之法也在宋国传承下来了,直接攻打睢阳,肯定会旷日持久。
韩国现在在北边和郑国撕扯不清,在南边把楚国得罪苦了,如果宋国这边不能做到速战速决,显然不符合韩侯的既定方针。
门客幕僚又设计了几套方案,但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能令人满意。韩屯蒙一时心中焦躁,将桌上的酒爵、酒壶之类的摔了好几个。
“太子,臣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韩屯蒙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欲言则言!”
那人说道:“宋君今在彭城,太子率军直趋彭城,擒宋君而为质,令睢阳开城以降,必可成矣!”
哦?韩屯蒙一时来了兴趣:“吾军过境,宋人其不疑乎?”
那人说道:“太子广织旌旗,高张声势,谓将使越,过睢阳而遗厚礼,宋人何疑之有?”
暴陇道:“彭城在宋国腹地,必不可大军以入,若孤军而深插,为宋所围,岂是儿戏?”
那人道:“宋之境,商贾往来,天下通衢也。阴令一军乔装商旅,半路接应。若奇袭彭城得手,挟宋君而西归,料宋军不敢唐突。”
暴陇坚决不同意:“太子一国储君,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此计万万不可!”
那人道:“太子至睢阳,赠宋厚礼而秘返。差一身形相似之人,一路虚以尾蛇,不患犯险。”
太子韩屯蒙伸手制止了暴陇,俯身问道:“客为谁者?何时入我门下?”
那人道:“小子申不害,郑国京人,原为郑之贱臣,后于败军之中,流落阳翟,幸入太子门下,充作食客。”
申不害?嗯,韩屯蒙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议后,太子将申不害单独留下,继续研究他提出的奇袭彭城之计。
申不害的奇袭之计,主要的基础是宋国这些年来略显麻木的国防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