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神秘的信息显示,吴起的靠山要倒了,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吴起率兵退入方城,入驻宛邑。
吴起前脚入城,新楚王的王令后脚就到:“先王薨逝,征北大军留驻方城,以防国丧期间,外敌入侵。令尹吴起,火速回郢,主持大局。”
吴起心往下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义弟俱酒多次说过的话语再次回响在吴起的脑海:楚王在,吾兄安;楚王去,吾兄亡!
吴起绝对知道自己的变革得罪了多少楚国老贵族,他之所以一往无前地推动改革,就是为了报答楚王的知遇之恩。
对于老贵族的反扑,吴起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他的计划是“以时间换空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国人感受到了变革的巨大红利,自然就接受了变法,接受了他吴起。而老贵族则在时间的推移之中,渐渐边缘化,成为历史的弃子。
但苍天就是不给吴起时间!
楚王的薨逝,硬生生地将吴起的时间表给打乱了,再一次将这位战国牛人逼到了人生的岔路口。
“禀将军,有人求见。”
“不见!”吴起心烦意乱,一口回绝。在他的意念里,恐怕又是一些楚国地方官员,欲图巴结他这位中枢权臣。
“呃…来人自称奉令弟吴耕之命,有要事求见。”
吴起一愣,自己这个族弟,跟随俱酒西进之后,再无消息,不成想此时派人来见。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道:“有请!”
索卢参、屈将子二人趋步而入,双双行了个大大的揖礼:“见过令尹。”
吴起望着这二位的身法路数,就知道有长技在身,自是高手,他抚髯而言道:“两位先生少礼,吾弟可安。”
索卢参上前一步,答非所问的说道:“请令尹屏退左右,有要事回禀。”
吴起淡淡地道:“此帐中皆吾亲信,但言无妨。”
索卢参一愣,抬眼扫视四周,只见四位校尉环伺左右,枭视狼顾。
索卢参与屈将子相视一眼,双双自报家门:“臣纵目王驾前偏将索卢叁、屈将子,奉我王之命,告知令尹,郢都危险,将军万勿轻入。并有南郑守、令尹族弟亲笔信奉上。”
吴起眉头一皱:“纵目王?南郑守?”
“不错,公子俱酒入蜀之后,深受蜀民爱戴,以上古圣王之名称之,谓之纵目。令族弟吴耕,随纵目王征讨,立有大功,荣封南郑之守。”
吴起接过信件看完,吴耕在人中,不外乎直陈郢都危险,再次邀请吴起进入巴蜀,共成一番事业。
吴起略一沉吟说道:“先王于起,有知遇之恩,起必须回郢奔丧。至于危险嘛,起纵横一生,阅事无数,有何惧哉?”
屈将子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他提高声调,几乎吼叫般地:“前有深渊,令尹为何一意孤行?”
吴起淡淡一笑:“起之一生,临渊履冰,步步惊心,早已习惯,多谢两位关心,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