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长耕望着哭成一颗蛋蛋的箕勿,心中暗想: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商朝遗民所建立的朝鲜,怎么能让他孤悬汉王的“尚同”大业之外呢?
况且目前船队受损,给养不足,亟需修整。可以考虑暂时留下,捎带着帮助箕勿打击辰国敌人。
同时暗中观察此地风貌,积蓄力量,或可为汉王包卷宇内、席卷天下大业,助一臂之力。
看到息长耕面有难色,沉吟不语,箕勿哭得更伤心了:“上将,上将只要助我复国,勿,愿以半国相许!勿与上将,共治斯土。”
好家伙,这就是一字并肩王了!
息长耕心念一动,但却十分谦虚地说道:“王上客气了,待某与众军商议,从长计议。”
这已经算是有了缓和的余地,箕勿仍然不放心,连连拉住息长耕猛劝水酒。
息长耕自从喝过汉酒之后,就曾经沧海难为水了。更不用说偏居一隅的箕氏朝鲜这些水酒了,在息长耕看来,简直就是泔水啊。
此时的船队,由于越国的将领在海难中失踪,息长耕已经成为最高指挥官。
宴后,息长耕迅速召集汉越两国军队的校尉进行研究。
汉国校尉王廖,是俱酒在襄城之战时期的老人了,是第一批跟随俱酒硬闯襄城的“水鬼”之一,一直在水师效力。
不过淳于浩的水师入蜀之后打仗较少,在仅有的阆中之战、江州之战中,均不如章蟜、儿良的部队打得猛,是故王廖的升迁也不够快。
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王廖和战国时期绝大多数人一样,不识字。
在升任校尉进入汉水军校进修时,才在俱酒的手把手教导下,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个是战国时期的常态,比如征西将军,良军主将儿良,也是慢慢学字,慢慢学习兵法的。
儿良还经常不穿鞋,光着脚丫子到处跑,这一点上他还不如王廖呢。
越国校尉搜,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对打仗航海一无所知,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此次出海以来诸事不问,只是观赏海景,空发议论,令息长耕感到十分奇怪。
息长耕分析了一下形势,王廖对此当然是欣然同意,他可是俱酒的崇拜者啊。
而校尉搜只是淡淡的一句:“全凭将军做主”就了事了,不再多言。
于是,这支海上孤军的目标就明确了:暂时驻扎朝鲜,一边扫除辰国野蛮人,一边养精蓄锐,以备再次出击,
次日,息长耕刚刚洗漱完毕,箕勿就带着破衣烂衫的一班文武前来请安,把息长耕搞得怪不好意思。
箕勿仅仅保留了国王这一虚职,承认汉国为上国,朝鲜为属国,拜息长耕为朝鲜执政、上将军,举国军政悉以听之,把整个国家的复兴重任一股脑儿全甩到了息长耕肩上。
息长耕心中在下一盘更大的棋,取得朝鲜国王箕勿的信任,掌握举国上下的资源,自是题中之意,遂简单推辞一番,便慨然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