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亭看到楚王酒爵出手,心中大喜。不管是不是楚王的本意,只要这酒爵出手,就是行动的信号,帐下甲士必将蜂拥而出,乱刃相向。
俱酒也看到了酒爵出手,按照后世的评书演义电视剧的演法,这个时候就该是伏兵四起的时候了。
但是,俱酒已经来不及去接酒爵了,聂政离得也比较远。
千钧一发之际,俱酒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搀住了楚王的臂膀:“王兄勿惊,王兄勿惊!”
“杀!”
突然之间帷幔起伏,寒光闪烁,伏兵涌出,杀声四起,全副武装的楚国死士如同潮水般地冲上殿来。
俱酒顺势将已经瘫软的楚王搀了起来,架着熊良夫的手臂,双目一副关切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楚王,根本不看场中一眼。
“王兄,王兄可好?”
俱酒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透露着无尽的关心,眼中闪着体贴的星光,全世界都没有人比他更关心楚王了!
只是,手上暗暗地使出几分力气,将楚王的身体扶得更正、更直、更牢固。
冲入场中的甲士,面对两位君主,像搞基似的紧紧地贴在一起,一时手足无措,面面相觑。
经过这一番变故,楚王的酒也全醒了,他突然想起这是昭亭布的局,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俱酒扶着他的手掌,一波一波的力道绵绵而来。
尽管俱酒满脸笑意,楚王心里也明镜似的,又被劫持啦!
楚王灵机一动,指着躺在场中兀自哼哼唧唧的死士道:“来人,将刺客拿下!”
伏兵首领也晕了,不是要砍死汉侯吗?怎么变成抓刺客了?
楚王见这些不懂事的家伙们仍然呆立当场,立即就怒了:“大胆,敢抗不谷之令?”
伏兵首领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立即提剑拱手:“诺!”
然后一帮人冲上前去,将舞剑的死士像拖死狗一样向殿下拖去。
舞剑死士一看这场面就不对劲了,这是拿自己当替罪羊了啊!他一边死命挣扎,一边高声呼叫昭亭:“左尹,左尹救我!”
楚王已经随机应变了,死士在这种时候拉左尹昭亭下水,那就是死定了。
昭亭将宽大的袍袖一甩,恨恨地冷哼一声,不再理睬。
其余军卒也迅速撤下,就像一波潮水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在殿宇之中留下一片狼藉。
楚王熊良夫看着仍然紧紧傍着自己的俱酒,讪笑着道:“王弟,多谢王弟救命之恩,不谷又欠王弟一份人情呐!”
俱酒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加亲密了:“王兄,弟有一事不解,焉何弟一出现,王兄便有凶险?”
楚王熊良夫能感觉到俱酒那如同钢筋铁骨般的大手上传来的强劲力道,心中惊恐不已,但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王弟说笑了,说笑了!”
俱酒道:“王兄上次与弟在舟中饮酒,曾夸赞郢都夜色,并邀弟同舟而返,一观郢都风貌。拣日不如撞日,弟今日借酒遣兴,烦请王兄兑现诺言,与弟同车而行。”
熊良夫一脸哭丧:“不谷……不谷讲过吗?”
“讲过,讲过,当然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