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烦守军互相对视一眼,引起一片口水之声,但仍然没有人动。
刺鲁宽脸色一黑:“既然各位不领此情,也罢,老夫去也!”言毕一摆袍袖,转身就走。
两名仆从立即上前抱起酒坛子,紧紧跟上。楼烦头目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刺鲁宽:
“首领,首领,首领息怒,息怒!首领既然盛情相邀,弟兄们,咱们别给脸不要脸。明日之后,首领就是楼烦的国丈啦!“
刺鲁宽转怒为喜,半推半就地被楼烦头目拉了回来,与众人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盏喝酒。
突然,他回过头,望着身后的当奇等人喝道:“愣着干什么,快给三位居次送饭去啊!”
当奇将头垂得更低,任头发遮住了脸庞:“遵命!”然后带着众人鱼贯而入,进入后宅去了。
汉酒的劲道太大了,习惯于喝点草原马奶酒的楼烦看守,很快就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趁此当口,换了一身仆役服装的三位居次,拎着食盒,混迹于一众仆从之中,提心吊胆地走向门口。
刺鲁宽也不胜酒力,他也是第一次领教汉酒的威力。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打精神,佯装生气地冲着三位女儿大骂道:“快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三位居次夹在人群之中,一齐低低地应诺一声,然后低首走过刺鲁宽的身边,向外走去。
“且慢!”
一声恶声恶气的低吼传入刺鲁宽的耳朵,包含着三个女儿在内的一队奴仆也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
刀疤名如其人,一道狰狞可怖的黑色刀疤从他左侧额头延伸至嘴唇,像是魔鬼的标志与印记。
由于年代久远,整道疤痕漆黑如墨,黑中透亮,与周围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发散着一种绝对的压迫感与恐怖力。
刀疤用马鞭指向一行正欲离开的仆从,众人都吓得不敢动。刀疤用凶狠而又阴鸷的目光,扫视过每一张脸庞。
时间仿佛停滞一般,包括三位居次在内,每个人都感觉到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刺鲁宽也吓得够呛,加上酒力发作,他几欲起身,但手脚却都不听使唤。
刀疤猛然回头,两道凶光如同闲暇一般直击而至,刚刚抬头偷瞄的小居次吓得“啊”出了声。
刺鲁宽的小女儿披了一件脏兮兮的羊皮氅,脸上涂了一层的锅底黑,头发满是杂草与尘屑。
此时此刻,她怕到了极点,整个身子几欲摔倒。
刀疤怪眼圆睁,大嘴一咧,径自向着她走了过来,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都发出“咚”的一声,地动山摇一般,震得在场之人魂飞魄散、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