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火苗喷薄而出,郑邑的北门毒燎虐焰、鬼烂神焦。
就在此时,北城楼上传来赵存的喊话声:“孟钜子,易十七,且看看这是谁?”
易十七大步上前,只见郑君乙像条死狗般地被按在城墙的垛堞之上,郑国太子则半个身子都被塞出了城墙,整个人如同悬空一般,在城门的火光中满脸狰狞。
易十七这支军队,毕竟还有许多人是郑国士兵,对于国君和太子还是有一定忠诚性思维定势的,这种情况下,众人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进攻。
没办法,演戏演全套,就算易十七是要救俱酒,但郑君乙此时出现,易十七也不得不意思意思。
他高声吼道:“赵存,豺狼成性,蛇蝎心肠,寡君待尔不薄,视若贵宾,赵国如此阴险,有何面目立于诸侯之间?”
赵存并不理易十七,而是用手中的剑身,拍了拍郑君乙胖嘟嘟的肥脸:“老郑头,说句话,让下面那小子早早归降!”
郑君乙在短短几个时辰之间,经历了生死两重天,知道郑国已亡的事实不可改变,更为自己轻率信任赵人的决定后悔不已。
眼见易十七率众攻打郑邑,还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更增添一份感动。
但郑君乙明白,让易十七投降,那么自己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只要易十七所部仍在,自己反而是安全的。
他瞪着浑浊的老眼,带着哭腔道:“易将军,且后撤十里,派人入城谈判。”
赵存一听却不乐意了,他恶狠狠地用剑划了一下郑君乙的脸庞,郑君乙立即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嗥叫。
赵存一字一顿地道:“让这小子,立,即,归,降!”
郑君乙哭泣着道:“赵将军三思,易十七名为郑臣,实为汉将。以寡人今日之狼狈,易十七安能听命于郑?”
赵存恶狠狠地说:“这么说,尔老郑头,没迪奥用喽!”
话音未落,赵存突然抓起郑君乙的发髻,将他整个人都抡了起来,在一声惨叫之后,郑君乙扑通一声摔下城墙,霎时气绝。
赵存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动,大大出乎了在场赵、郑两军所有人的预料。即使在战国时代,一国覆灭,君主也很少有这种惨烈的死法。
易十七震惊之余,忍不住长嘶一声:“君上!”
这一声,蕴含着这数年来君臣一场的真情实感,更有针对身后郑军的表演成分。
郑军之中也是恸哭一片,毕竟郑国被蚕食了数十年了,能为郑国坚守到现在的,都是忠耿之士,纯良之臣。
这时,一名斥候快马而至:“易将军,韩军主力由南星夜而来,兵力约在五万左右。”
易十七大惊,这样一来自己势必要迅速后撤,否则,很可能被赵、韩联军内外夹击,全军覆没。
但是,王上生死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突然,聂政如同一只大鸟一般掠空而至。来到易十七的身后,低低地道:“王上已从西城门脱险,正率众向北而去,请易将军迅速率军到卷邑渡口会合。”
易十七大喜,他亲自抄起一面盾牌,要进行最后一场表演,他口中大声嘶吼道:“来啊,随本将去抢回君上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