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渊看不清情绪的黑色眸子微怔一瞬，他总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早已在话本上见过她短暂的一生，从青楼中将她救出来本就逆了她的人生路线，且不说她这生短命，就算是个福寿之人，也不过百年，于他来说也不过眨眼间。

江湛渊最终还是踏出那房门，回过头来替她关好那房门时，他好像看到了她那双犹豫的眸子里泛出泪花，可是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间，她却是笑着的。

只是这笑，一点都不好看。

【帝君真的要离开吗？其实您留下来陪陪她也是一样的，她本就时间不多。】

脑海里响起司命的声音，江湛渊脸上又闪过一抹犹豫，只是这犹豫很快就消散了。

【去过这么多世界，也不见你替旁人说过话。】

司命沉默了。

他只是觉得帝君这才的任务对象跟之前那一些不一样，只是觉得她这一辈子不该像话本上那三言两语简单描述的。

【帝君是去过很多世界，可只有这一个世界的任务关乎情爱。】

司命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帝君的想法，另一方面又却是觉得是自己多嘴了，若是每次都心软，留下来陪他们过完这平凡的一生，斩断青丝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次日，因为江湛渊去边关属于罪罚，并无太多人来送行。

允初和小桃站在城墙上，看着逐渐消失在雪地里的影子，心中难言苦涩。

“哎呀，小姐，咱们也快些回去吧！指不定除夕那天二皇子就回来了呢！他定然不舍的小姐一个人的！”

允初任凭小桃拉着她离开。

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江湛渊不会回来了。

回到二皇子府，允初拍了拍海棠树上的雪花，明年春天大抵只有她一个人来看海棠花开了吧。

.......

这一天，允初坐在窗前，慢慢将自己想对他说的话写在信上，其实自江湛渊离开已经过去两个月，这两个月她寄出去了近十封信，只是那寄出去的信更像是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小姐！不好了小姐！”

小桃刚从外面买完东西就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允初连忙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小姐，二皇子...二皇子他出事了。”

这句话传到允初耳朵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像潮水一般瞬间将允初淹没，让她的呼吸都变得稀薄起来，心脏一阵阵刺痛，她不愿意相信，只希望这是小桃的恶作剧，“小桃，你...你刚才说什么？”

“二皇子他去了。”

小桃声音带着哭腔，更糟糕的是，陛下好像将这件事怪罪到她家小姐身上来，准备让她家小姐陪二皇子一起活葬呢！

允初紧紧抓着小桃的手，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小姐！！！”

小桃连忙喊人一起将人抬到了床上，又找人看诊之后才放下心来。

允初昏睡了整整三日，朝堂中最受宠的二皇子死于边关，朝堂之上原本属于二皇子一派的人集体倒台投靠大皇子，二皇子趁雪夜谋反，整个夏国在一夕之间变了天。

而此时的二皇子府，像极当年的允家，奴仆将府里值钱的东西争抢一空，偌大的二皇子府又只剩下允初和小桃两个人。

允初用身上不多的钱财替江湛渊腾出一个屋子，放上灵位牌，穿上白色的丧衣。

她呆愣的跪在那里，像是失了魂儿一般，小桃在旁边劝说着，可无论怎么劝说都是无用的。

直到这天，原本清冷的二皇子府突然闯进来一批人。

是大皇子，也是刚刚继位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