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抱了抱大夫人,帮她拭去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娇嗔道:“母亲,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怎么变成水做的了?我好歹是个县令,把女儿弄哭,多难为情啊?”
玉九儿抬眼捕捉到鬼面人痴痴盯着大夫人后背的眸光。
被发现后,他迅速转移目光,还冲她假装从容地笑了笑。
“母亲,来,我给您介绍个能人!”玉九儿说着将大夫人往鬼面人面前拉。
对于其他人,鬼面人都是坦然面对,可玉九儿却感觉,当大夫人向他走过去时,他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如同见了鬼一般,还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玉九儿嘴角撅着一抹笑,揶揄他:“鬼面人,我母亲端庄温柔,又不是母老虎,您紧张什么?”
“我,我这辈子没怎么跟女子打交道,看到如此娴静淡雅的女子,有些犯怵!”鬼面人胡乱找了个借口。
玉九儿继续逗他:“那我是不够娴静淡雅吗?怎么没见您对我发怵呢?”
鬼面人还未说话,大夫人先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
大夫人聘聘袅袅地走到鬼面人前面停下,对他福了福礼:“见过先生,我们在家早听闻西域沿海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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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西域沿海战役能如此顺利展开,多亏了您!多谢您帮我照顾孩子们!”
对于大夫人的客套,鬼面人有些手足无措,他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我还有事忙,先告辞!”
说完快步往前走,在玉九儿看来,他这是落荒而逃。
“母亲,父亲身上有什么特点吗?比如,黑痣或胎记之类的。”玉九儿望着鬼面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想起去世的夫君,大夫人刚止住的泪又落下:“他左手的手腕上有一颗黑痣,还有......你这孩子,问这些作甚?快去洗漱洗漱见见孩子们,他们想你都想疯了!”
“我的孩子!”玉九儿眼眶瞬间蓄满泪珠,因为她看到她的孩子们正向她奔来,而他们身后是跟着他们跑的老皇帝。
“娘亲!”
“娘亲!”
玉九儿蹲下,张开双臂将孩子们紧紧搂在怀中,透过朦胧的水气,她看到鬼面人直挺挺给老皇帝下跪:“参见皇......”
老皇帝朝他抬手,阻拦他说话,他才讪讪收住话头,只行叩首之礼。
这让玉九儿越发笃定心中所想,鬼面人若不是上过金銮殿,怎么会见过老皇帝呢?
晚餐时,玉九儿特意留意到鬼面人左手的手腕,可他那里都是烧伤的疤痕,根本没有瞧见什么黑痣。
一家人独处时,玉九儿又问大夫人:“母亲,父亲身上还有何胎记?”
大夫人见玉九儿问得这么严肃认真,怔了一下,和几位姨娘对望一眼,抹着泪道:“你父亲都去了十几年,已归尘土,还问这些作甚?我们连他的尸首都要不回来,想起这个,我心中就难过......”
三姨娘一脸怨气道:“姐姐,你还为他个负心汉难过什么?当年他无情无义,毅然决然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去西域沿海,我恨他都来不及!”
四姨娘也埋怨着:“是啊!当年你生馨儿姐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他才一次性娶我们四人回来,后又突然丢下我们,一去不回,让我们守了一辈子活寡,用九儿以前说的,这叫渣男!我才不为渣男难过!”
温柔的五姨娘轻咳一声,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夫君他也是为国为民,人都死了,你们......”
“哎呀!”玉九儿没了耐心,直言道,“我怀疑鬼面人就是我父亲,可我没有证据!”
这话如一道惊雷打在大夫人和三位姨娘身上,几人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半晌,三姨娘先回过神道:“你父亲屁股上有一个红色的圆形胎记!”
玉九儿:“......”
您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