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挑中的普通幸存者也不会被驱赶。
距离庄园的前后门更远外的地方是有空地的,他们可以去到那里给自己搭建一处能容身的窝棚。
条件当然不可能好,但在这里,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乱杀人抢劫了。
时不时还能有贵族家里丢弃的残羹果腹。
运气不好没抢到的,就需要外出找寻食物了。
这些在庄园外面苟延残喘的幸存者们,也给庄园形成了第一道防线,如果有虫族找到这里,他们既能起到预警的作用,也能充当炮灰阻挡一二。
在这里,生命是脆弱而又廉价的。
傍晚,天色渐暗,梅尔德庄园外的窝棚区。
一个黢黑干瘦的光头男孩,双手插在宽大的外套兜里脚步匆匆从一只只窝棚中间穿过。
虽然光线不好,但男孩护着外套的动作还是吸引了一路的视线。
只是男孩的形象实在太差了,看着也不像能弄到什么好东西的样子,才让那些人犹豫是否值得出手,这里毕竟是梅尔德庄园,明抢什么的,表面上是被禁止的。
就一个错眼的功夫,竟就这样让男孩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那只窝棚。
男孩快速的左右看了一眼,利索的钻了进去。
大部分视线都转开了,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仍然盯着那窝棚看着。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窝棚里响起了一道女孩欣喜的声音。
“嘘!”男孩弓着腰抖落出护了一路的东西后,回身小心翼翼将窝棚门帘整理好。
窝棚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女孩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什么,刚想问,就听见男孩说道“希尔,快,把这些吃了。”
是几块已经发硬的厚面包。
“太好了!哥哥你也吃。”
女孩小声的欢呼,她将哥哥塞过来的面包分了一半递回去。
遭到了拒绝。
“快吃!我回来之前就吃过了!你快吃。”
“嗯····”
听见妹妹细细咀嚼的声音,男孩才点点头。
他开始收拾他们的东西,窝棚里,除了几件衣物和一套被褥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
对兄妹俩来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用的,都被男孩快速收拾起来,装进两只背包里。
这两只背包还是他们从城市里路过时,在被打砸过的店里得到的。
“咳咳咳咳···,哥,你干什么?装起来做什么?”女孩急着询问,一下子被干面包噎住了,呛咳着拍胸口。
这些东西可都是随时会用到的,哥哥收起来做什么?多不方便啊。
“咱们要走,你快点吃吃饱一点,等天彻底黑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男孩嘴上回答,手里的动作不停。
“走?为什么?”女孩惊讶,天黑了外出可不是安全的事情。
“别问了,好好吃东西!”
见哥哥确实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女孩不再多问,他们俩逃难的一路上都是哥哥在做决定,她相信哥哥。
女孩退回一边乖乖坐着将两块厚面包吃完,剩下的被她扒拉出一只塑料袋好好装起来,最后舔掉手指上的碎屑。
“哥····”
“吃饱了吗?我们一会儿可能要走很远···”男孩已经将两个背包收拾妥当,凑到妹妹旁边坐下,低声说道。
他们要离开,他不敢让任何人听见这样的话。
他们这些自愿住在这里的人,享受了贵族的庇护,就默认已经是归属于贵族的财产了。
随随便便离开,当然不可以。
这里虽然没有被贵族派人看守起来,但这里的每一只窝棚里的人都是“看守”。
但男孩这次是一定要带妹妹走的。
兄妹俩静静等着天再黑一点,等一个时机。
而这时的梅尔德庄园里,正在办小宴。
主楼大厅里灯火通明,美酒美食美人相伴,梅尔德家的大少爷跟借住在这里的几个客人心情愉快的享受宴会,他们的生活似乎并没受到影响。
这几个客人都不是Y国本地人,他们都是从附近小国逃离的富商,虽然没有贵族头衔但一个二个家里都是资产丰厚的。
这样的人来了Y国,梅尔德大少爷想要拉拢。
他虽然是大少爷但在家里情况并不好,这次会来到这处并不算大的庄园,也是想趁乱世发展自己的势力。
而这几个商人会进入庄园的原因各有不同,有跟大少爷一样想结交对方的,也有只是路过借住的。
一位身着礼服妆容精致的高挑美女就是借住的客人,她叫绮丝·艾森,是J国来的。
跟其他人来时的狼狈不同,这位绮丝小姐甚至是她的车队都很是体面。
她也是这几人里大少爷最想结交的那个。
大少爷已经安排了人找机会探探那支车队的底,如果确定她的价值足够,他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份安稳的。
“绮丝小姐还满意我这里的酒水吗?”大少爷举着酒杯走到绮丝旁边,用自以为最好的侧面对着她,微微偏头笑着问道。
“当然。”她礼貌微笑,眼里却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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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绮丝小姐的车队里还有一个来自夏国的客人,怎么没邀请他一起呢?”大少爷状似好奇的询问。
绮丝的笑容顿了顿,随意解释道“之前在路上他就身体不舒服,要多休息呢。”
“噢?需要我家医生去看看吗?”大少爷挑眉。
“多谢好意,这就不必了,只是小问题而已。”
这下大少爷是感觉到了绮丝的防备和疏离,他心里冷笑两声,做出绅士的样子,说道“好吧,希望绮丝小姐今晚愉快。”
“谢谢。”
两人各怀心思,举杯示意后喝了杯里的红色酒液。
楼上的客房里。
一个双手不太灵活的男人正摆弄着平板,那印在平板里的脸是属于陶继邦的····
陶继邦用他那才被勉强恢复的手腕,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里的第一份视频资料。
视频播放,里面是苏墨在夏国杀虫的片段。
陶继邦眼神晦暗,他记得那双眼睛。
那天晚上虽然只有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但那刻骨的疼痛让他深深的记住了那双眼睛。
是苏墨,他的女儿。
是她生生捏碎了他的骨头!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按照陶继邦当时掌握的情况,苏雯才死不久,苏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更不可能知道和他的关系。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整个庄园只有他出了事,苏墨毁了他的双手带走了他身边的财物,她就是冲着自己去的,这一点陶继邦几乎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