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闻人煊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楚江玥自从那日在御书房后便深居简出,连宫里的宴会都推辞了,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这反常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得闻人煊几乎喘不过气,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他时常想起楚江玥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她不过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总是软糯糯地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叫他“摄政王叔叔”。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依赖和信任。如今,那双眼睛却像覆上了一层寒霜,冷得让他心惊。
他后悔了,他明知道楚江玥身子弱,从小就体弱多病,容易受寒,却还是狠心将她推向了边关那样的苦寒之地。
那里黄沙漫天,遮天蔽日,风雪肆虐,寒风如刀,她那般娇弱的身子,该如何承受这凛冽的苦寒?
他派人送了些珍贵的药材去公主府,名为关心,实则想见她一面。可东西送进去了,人却被拒之门外。
他明白,楚江玥心里怨他,恨他。可他别无选择,他必须保住楚明的皇位,哪怕是牺牲楚江玥的幸福。
当年林霜临终托孤,将年幼的楚明交给他,他曾对着林霜的牌位起誓,会用性命护楚明周全。
闻人煊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案上的奏折被他翻来覆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猛地将奏折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来人!”闻人煊猛地站起身,一把将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推到地上,奏折散落一地,他烦躁地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闻人煊话音刚落,守在书房外的侍卫便立刻推门而入,疾步走到闻人煊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语气恭敬地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立刻备马,去公主府!”闻人煊猛地攥紧拳头,眉宇间满是焦躁,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急切。
“遵命!”侍卫拱手领命,随后迅速起身,转身快步退出了书房。他不敢耽搁,连忙朝着马厩奔去,去给闻人煊准备马。
闻人煊一路策马来到公主府,却再次吃了闭门羹。他强忍着怒气,对守门的侍卫说道:“去通报,就说本王有要事求见公主殿下。”
侍卫面露难色,摄政王屡次被拒之门外,他着实为难。可摄政王的威严让他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侍卫小心翼翼地走到闻人煊面前,用一种近乎蚊蝇般的声音说道:“王爷,公主殿下说她……她身体不适,不便……不便见客。”
闻人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同暴雨来临前的乌云,猛地一脚踹开那扇雕花描金的紧闭大门,带着凛冽的气势,大步走了进去。
他一路来到楚江玥的寝殿,推门而入。楚江玥正倚在床头看书,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来。
她脸色苍白,带着一丝病态的柔弱,眉宇间拢着淡淡的疲惫,眼圈下也晕染着一层浅浅的青黑,却依旧掩盖不住她清丽脱俗的气质。
“不知摄政王殿下强闯公主府,所为何事?”楚江玥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闻人煊,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波澜,眼神中也透着疏离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