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江湖人士的骂骂咧咧就像是寒风扑面,那这士农工商的卑贱之说便犹如一口唾沫啐在了脸上。
酒楼老板的养气功夫能任由寒风扑面而面色不改,却终究没到唾面自干的境界。
一时间气得嘴角抽搐,正要开口辩上几句,但这心头冒出来的火倏然就熄灭了,他忙不迭地就低下了头,怒容变成欢笑,觍着脸陪着。
倒不是酒楼老板一眼认出了是哪里的龙王进了他这间小庙,而是这说着商为卑贱的贵客随手一挥,身后便有侍从抛出了一个钱袋子。
钱袋子落在酒楼老板的脚下,没有封死的袋口闪着晃眼的金光。
这是一袋金子!
“这是定金,你这酒楼我包三天,就按照你现在的价格算账,多了不用退,少了我会补。”
这是要包场了?
其他已经忍痛点了壶茶坐下来准备观擂的人再如何不满,从这随手便是一袋金子的阔绰当中,也猜的出来这位要包下酒楼的贵客,定然有着极为显赫的出身。
而且绝不单单是有钱那么简单。
这里可是京城,如果光是有金子就敢这么大张旗鼓,和孩童抱着金砖过闹市有什么区别呢?
其余人识趣地默默起身向外走去。
把自己从酒楼里腾出来,把酒楼让给包场的贵客。
而在楼上的徐年三人倒也听了个清楚,只是张天天犹如脚下生根,没有要给包场贵客腾个位置出来的打算。
徐年和楚慧婕倒是没什么所谓,换不换个地方都一样看得了热闹。
但是张天天不动,他们也就省的挪地方。
不过包场的贵客很快就又说道:“诸位留步,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大一间酒楼要只有我一人观擂,岂不是无趣至极?”
他笑容雍贵大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要是想观擂的朋友,尽管进酒楼坐下,喝什么酒吃什么肉,都只管点上就是,都由我请。”
“就当是我请大家,共同见证大漠俯首称臣的时刻!”
包场。
但不是自己独享,而是请众人一起观擂。
瞬间收获了成片的喝彩。
“多谢公子!”
“公子豪气!”
“哈哈,我敬公子一杯……”
原本坐地起价涨到几两银子一壶茶水的价格门槛,还把不少囊中羞涩的看客拦在外面,现在有人花钱包场抹平了门槛,人潮便涌入了酒楼。
都不用说什么满座了,但凡是个窗户旁边都快站不下人了。
楼上的徐年三人坐的临窗位置是个四人桌,后面上来的一人左顾右盼,见没有其他座位了,便走了过来。
“朋友,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风尘仆仆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用布条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件,脸颊上有一大块烧伤后留下的瘢痕,破坏了五官的整体协调性,突显出了几分狰狞可怖。
但他的言行举止却很有礼貌。
眼下这酒楼是有贵客包场广邀观擂看客,座位不说靠抢吧,那也是哪里还有空位就直接坐到了哪里,四人的桌子挤上七八个人都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