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正信这下不是故作姿态了,是真的心神剧颤。
知道怕了。
他原本确实是有恃无恐。
道理就在这儿摆着,横竖他又没过界,就算朝廷追究起来,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
该买的药材,不还是得买?
可是汤正信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会是镇魔司。
惊动了镇魔司的那些案子往往都很难有什么好下场,菜市斩首示众都可以算下场轻的了,抄家灭族那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镇魔司才有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
何况站在他面前的这位还不是镇魔司里的某个小捕快,而是在镇魔司里的地位仅次于那位首座的金衣之首!
陆不池在徐年面前没有亮眼战绩,但那是因为他对上的那些敌人都太过于强大了,他能够坐在金衣之首的位置上,可不是什么庸才,即便是武道境界,那在世人眼中也都是高山仰止的武道宗师了。
正常情况下,汤正信耍这些小手段确实不至于惊动到陆不池出面。
朝廷又不是不懂在商言商的商人们会打什么算盘。
想要多赚点钱不是不可以,但朝廷心目中有个数儿,差不多就得了,该敲打敲打该喝止喝止,若是冥顽不灵一意孤行,自然也有办法来拾掇。
但这一次,很会做生意的汤正信的问题不是小手段耍过了火。
而是耍错了人。
此时此刻,男身女相俊美非凡的镇魔司金衣并未亮出兵器,那杆长枪背在身后没有去拿,他仅仅是赤手空拳看似随意地站在原地,但对于汤正信而言,却像是正向他压来的巍峨高山。
汤正信一点夺路而逃的心思都不敢有,因为他知道陆大人如果要拿下他,估计一只手都绰绰有余了,就如方才按着他的脑袋,他能反抗吗?
试图逃跑的结果只会是拒捕失败,罪加一等。
陆不池问道:“你怕我?”
只要知道你是谁,知道镇魔司是做什么的,怕你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汤正信没能听懂陆不池这说话里有什么深意,他只能陪着笑脸,习惯性地说些不会错的马屁话:“不、不是怕,只是陆大人英明神武威武不凡,小人、小人站在陆大人身边,实在是自惭形秽有些无地自容……”
陆不池在汤正信讨好的目光下,朝着依旧坐着的三人拱手抱拳算是见过了礼。
然后继续冲着汤正信说道:
“你怕我,但是我在这三位面前都只有俯首帖耳的份,你却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你说说你这胆子究竟该算是大还是小?”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好大的狗胆?”
汤正信在陆不池向着徐年、张天天、李施诊三人拱手见礼时,就已经隐约察觉除了问题所在,脸上那副刻意讨好的笑容都已经凝固了。
俊逸青年出手时,他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
但仅仅是铁板,可不至于让镇魔司的金衣之首说出俯首帖耳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