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浑子的心腹大患。
盲算子丁抟是一个,如今徐年也要算一个。
不过如果要给阴浑子一次任意抹杀掉某人的机会,无论是丁抟还是徐年都不会成为阴浑子的目标。
他最想杀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正是出现在阴浑子这具凡人傀儡面前的童子。
阴浑子阴恻恻地说道:“师弟不在天机阁里编排你的这个榜那个榜,怎么偏偏今日有闲心来看望师兄了呢?而且还是以真身出现在我面前,多年不见师弟的胆子比我弑师的那天可大得多了。”
童子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小脸上只有平静,淡淡地说道:“我胆子大还是不大,师兄怎么不亲自试试呢?”
话里话外。
都是在引诱阴浑子出手。
阴浑子不是傻瓜。
他这师弟敢大摇大摆地来到他面前,绝对是有所倚仗。
但关键是……有倚仗就万无一失了吗?
尽管阴浑子在客栈里的这具傀儡虽然只是凡人,仅仅是临时用来跑腿和徐府接触而已。
几乎不具备战斗力。
玉京城是大焱覆地,阴浑子要是用的化身和徐府接触,事发后未必能够离得开玉京城。
在江扬郡损失的化身已经够多了,也该开始勤俭持家了。
随便弄个凡人傀儡就能搞定的事儿。
阴浑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拿化身来冒险。
不过即便如此,虽然和童子同处一室的只是不具备战斗力的凡人傀儡,但是阴浑子在这座玉京城里面还真有个埋得很深很深的一枚棋子。
虽然那枚棋子价值很高,若是动了就极有可能暴露。
但要是真能在这里除掉师弟,以绝后患一劳永逸,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都是值得。
暴露了也无妨。
毕竟师弟可是阴浑子的头号心腹大患。
所以……该动手吗?
阴浑子在犹豫中,已经试图动用那枚在玉京城藏得很深的那枚棋子。
来兑掉出现在他面前的师弟。
不过犹豫再三之后。
阴浑子还是平息了这一念头——不是觉得不值,只是思来想去,胆小谨慎的师弟既然敢以真身出现在他的面前,总不可能是活腻了来送死的吧?
说不定他这师弟就是在以身为饵。
在钓他的鱼呢。
要是暴露了那枚棋子还没兑掉师弟,阴浑子近来本就已经损失惨重的家底,可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童子淡淡地说道:“师兄什么时候也跟师弟一样胆小了?我就站在师兄你的面前,师兄你连试都不想试一试吗?”
阴浑子冷笑着说道:“激将可没什么作用,师弟难道还指望师兄我会恼羞成怒吗?不过师弟你要真是为了师兄着想呢,你现在大可以自裁,师兄一定念师弟你的好,以后每逢忌日,师兄都会亲自去你坟前烧纸上香,保证师兄在下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童子摇摇头,轻声叹道:“这么多年了,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呢。”
阴浑子依旧冷笑:“自私?比不得师弟,一入门就把师兄的阁主之位给抢走了。”
揭起那段不算平和的过往,童子那张稚嫩青涩的幼童面孔上已经掀不起波澜,只是轻声陈述道:“阁主之位是师父的,师父要传给谁,自然有师父的考量。”
“但是师兄却把阁主之位视为囊中之物……”
“也许,正是因为师兄的这份傲慢,把阁主之位视为了囊中之物,师父才会把阁主之位传给我吧。”
阴浑子冷声说道:“师弟倒是比以前牙尖嘴利许多了,但师兄只知道如果没有你,师父他就只会把阁主之位传给我,所以……怎么不是我的好师弟你抢了师兄我的东西呢?”
童子无奈道:“既然这样,师兄现在何不杀了我,把阁主之位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