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碗酒水便顺着他指的方向,洒了一地。
“既然丁前辈痛惜苍生苦楚,觉得我不告而赌是愧对了天下苍生,我今日便借花献佛,借了丁前辈这半碗酒水,敬天下苍生赔个不是,丁前辈可满意了?”
丁抟嗤笑一声,倒也没有怒气:“袁大人这张嘴倒是厉害,难怪大夏历经七百年国祚都快尽了,唯独你这张嘴却还生龙活虎。”
袁天乾脸不红,权且当这是好话,拱手接下:“丁前辈过奖了。”
“过什么奖?我话还没说完呢,袁大人不会以为我请这醉鬼来你们大夏,就仅仅是为了不醉不归吧?既然袁大人的嘴这么厉害,不知可挡得住剑?”
话音落下。
在瞎子和紫袍贵人说话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喝酒的剑客放下了酒碗。
“沈剑魁且慢,我……”
一抹清冽剑光。
吞没了袁天乾没说完的话。
那一袭紫色道袍上的流云轰然而散,隐约传出了一声凄厉鹤鸣。
随后。
剑光一闪而没。
没有斩开酒铺冲天而起照得黑夜如白昼。
没有惊醒整个大夏王都,在这剑气所照之下煌煌不安。
刹那之后。
酒铺毫发无损,就连沈亮刚刚放下的酒碗都没有晃动一下。
酒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他放下剑,端起酒碗,继续饮着这大夏老字号的酒水。
酒味醇厚。
似乎品得出大夏七百年的风风雨雨。
那件代表着大夏国师身份的紫袍上。
浮现了一道裂痕。
刺啦一声。
裂开的布料,正好将衣上白鹤的头和身子分了开来。
袁天乾闷哼一声,气息顿时衰落了不少,有鲜血从眼角渗了出来。
不过他既无怒色,也不悲容。
“我这苟且之人,哪里能比沈剑魁的剑更锐利?”
“不过这一剑,袁某不偏不倚受了,就当是给丁前辈的赔罪。”
“丁前辈可消气了?”
刚刚袁天乾的确是不躲不闪。
硬吃了沈良的这一剑。
若非是他身上这件紫袍并非凡物,以道门修行者并不算出类拔萃的身体素质,极有可能剑光闪过,一个人就变成了两截人了。
很难说袁天乾这样的赔罪都不够分量。
所以丁抟才稍微有些恼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滚吧,看着你我都喝不下去酒了!”
其实这话由丁抟来说,没什么杀伤力。
要是从沈良的口中说出来,那就真会叫人亡魂大冒了。
“咳咳,既然如此袁某就不打搅丁前辈和沈剑魁的雅兴了……二位慢喝。”
袁天乾转身离开。
在走出酒铺时,大夏国师双眼垂下的血迹还未干涸,紫袍上将白鹤纹一分为二的裂缝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缝上,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大夏国师。
这也是丁抟不耐却只能让他滚的理由。
带着沈剑魁来。
让大夏国师吃上一剑,不是难事。
但是要让大夏国师死在大夏王都里,这就是另一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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