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魔的声音又在他脑海中开始活跃了。

聒噪到了极点。

不管念诵多少遍佛经，都难以在这魔音之下安定心神。

戒杀死了。

虽然无论是普济还是戒杀自己，都料到了这么个一去不回的结果，但当结果真是这样的时候，普济回想起他和戒杀的因果过往，难免还是有些惆怅和……动摇。

孙尘生。

这其实就是普济还未入佛门时的俗名，那时的他只是个纯粹的巫道修行者，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尚是一名武僧的戒杀在以杀止杀——杀了一伙强盗，救下了一处村庄。

这也是孙尘生和佛门结缘的伊始。

当然。

用更有佛理的话来说，应当是孙尘生本就佛缘深厚。

既有佛缘。

后续的皈依修行也就顺理成章。

舍弃了俗名成了普济之后，大抵是佛缘的确深厚，普济在佛道上的修行堪称是一日千里。

戒杀本就算得上当时的佛门天骄，只不过他的佛性中杀心过重，当不了方丈，不过作为普济的佛门领路人，两人自然是相互倚重默契无间。

后来两人的身份就是举世皆知的了。

一个成了大方丈。

一个成了大护法。

不过即便是当了大护法，戒杀的杀心也依旧过重，一直信奉着是以杀止杀之道。

包括如今。

戒杀除了相信普济之外，其实也是继续做着以杀止杀的事情。

信奉着只要杀掉一些人，就能避免另外一些人的死亡。

只不过这一次。

戒杀也成为被杀掉的其中一人。

“沈良、丁抟、徐年、陈重山、清慧……”

“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都在与我为敌，甚至就连我的过去都在和我作对……”

“我……真的错了吗？”

普济的心神有些动摇。

但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的魔音可没有停歇。

“对！对啊！你当然错了……”

“所以你赶紧收手吧！天下事就该交给天下人来承担，你虽然是佛门大方丈，说到底也就是个秃驴而已，怎么敢妄想以佛陀之力，来庇护天下人呢？你以为你是谁！”

“赶紧收手吧。”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呀。”

“你害死了清慧，戒杀也为你而死了……那么多佛门中人都已经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死，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执迷不悟？

普济大师的目光不再动摇。

如果就此收手，戒杀甚至是清慧他们才是真的死的冤枉。

必须要继续下去。

就算是为了那些已经因为他的宏愿而死的人。

他也该要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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