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焱大皇子朱俊近来并不顺利。
自从在青楼见到了周德玄后,与那位大夏亲王也算是结识了,周德玄也没有无视他抛出来的橄榄枝,接下来几日都有来登门拜访,朱俊也没有怠慢,带着这位大夏亲王游览玉京城,吃喝玩乐招待的无微不至。
就连九妹的九珍楼都去过了。
九珍楼的美味珍馐在玉京城都是首屈一指,大夏亲王吃得是赞不绝口,席间与大皇子称兄道弟,连其儿时与那位大夏皇帝的糗事都说了。
但唯独没有透露他那日在御书房里所言的两国合作,究竟是何事。
而且还有一点。
周德玄吃归吃玩归玩,夜宿青楼也不抗拒,但唯独就是不碰酒。
大皇子有心想把周德玄灌醉来套话,但是周德玄连酒杯都不碰他也不好强迫,毕竟大皇子尚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把周德玄留在玉京城里,至少应该是有得谈没有拒绝。
他要是对这位大夏亲王的态度太过强硬,难保不会弄巧成拙,被在父皇面前告上一状。
就这么过去了三日。
朱俊要说全无进展倒也不算,起码周德玄对他已经很热情了,给他的感觉是只差没有结拜为异姓兄弟,但要说是了进展,他却依旧不知道这位大夏亲王来玉京城是要做什么。
“……殿下,陛下有请。”
朱俊正要再去找周德玄套话,人还没离皇宫就被太监领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没有其他人。
只有大焱天子在批改奏折。
砚台里的墨不多了。
朱俊眼里有活儿,见状便主动凑上去,一边帮父皇磨墨,一边悄悄地看着奏折内容。
大焱天子抬眸看了朱俊一眼。
朱俊忙低头,专心磨墨。
大焱天子说道:“俊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朱俊磨墨的动作僵了一下。
问?
这是指的奏折上的内容。
还是……
父皇已经知道自己在和周德玄接触,试图从周德玄那儿问出大焱与大夏的合作内容?
朱俊心里有些打鼓。
他觉得以父皇的思虑,应该是后者。
但是偷看奏折,这事儿说大不大,但本就不该。
所以……
父皇这是在借桑说槐,敲打他?
不要乱看,不要多问。
不要自作主张?
御书房里只有墨块在砚台上打着圈儿的沙沙声,朱俊秉着呼吸,眼神不再乱看,仔细盯着手里的墨块,墨块在慢慢变轻,砚台里的墨水则在慢慢变浓。
“儿臣知错了,请父皇责罚。”
眼睛不敢逾矩,目光老老实实落在了砚台里的墨色上,所以朱俊没有看到,在他坦诚知错时,大焱天子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然没有说什么。
但也没再看大皇子,继续批改起了奏折。
这奏折一看就是大半天。
大焱天子没有再和朱俊说话。
朱俊则觉得伺候父皇批改奏折,磨墨、润笔、备纸等等杂活,以及让他在这御书房里站了大半日不能去找周德玄,便是对他的责罚与敲打。
该他知道的会让他知道。
但不该他知道的,他不该自作主张去碰。
于是次日,昨日扑空没见到大皇子的周德玄再次拜访。
虽然杀国师的事儿不好告诉大皇子,毕竟大焱皇帝都没开这个口轮不到他这个大夏亲王来多嘴,但他确实是有心想和大皇子多多走动,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