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标微微示意。
旋即蒋瓛解下绑在木柱上的张平,将他拖到朱标跟前。
“孤且问你!”
“于宫中安插眼线,都有何人!”
“有臣,还有工部陈星,吏部姚泽......”
“倒都不是什么大官。”朱标心中暗暗想道。
怪不得胡逆案、风闻奏事时,没有将他们都给揪出来。
陈平所说的这些人,这些人平时都不怎么显眼,官职最高不过是三品。
更多的甚至都没有参加朝会的资格。
“三品以上,可有人同谋?”
“没....没有....”
朱标冲蒋瓛递了个眼神。
旋即,蒋瓛蹲下身子,用力旋转着钉在张平手臂上的铁锥。
随着又一次声嘶力竭的哀嚎,张平表情痛苦,却连忙说道:
“或许有,可罪臣当真不知。”
“我等未不敢聚会,所谋之事更不敢行诸于文字,所以罪臣就知道那几个人。”
见朱标没有命令蒋瓛停手,脸上表情似乎还不太满意。
张平忙继续补充道:
“还有!还有!”
“勾引周王,攀咬靖江王,此番诸事为了是让陛下震怒,好伤到身体。”
“只要陛下大病一场,再难理政!”
“年后殿下随军亲征,我等方才有机可乘。”
“皇宫医官中,也有你们的人?”
“这.....”
张平当真没想到朱标竟能如此敏锐。
若太医中没他们的眼线,老朱纵然身体有恙,顷刻之间便会被医治。
如此他们所谋也就全部落空。
就在张平心中暗暗咋舌的一瞬,蒋瓛拿起有一根铁锥,不由分说朝着张平的手臂再次钉了上去。
“回话!”
“是.....”
“正....正是,医官之中的确有人内应。”
“愈发胡扯了!”
待此话出口,一旁的朱樉早已按耐不住,当即怒斥道:
“宫中医官安敢如此狂悖!”
“难不成他们还敢对父皇、母后下毒!”
“二弟?”
“大哥!”纵然看到朱标略带愠色盯着自己,可朱樉依旧丝毫不信。
甚至还敢迎着朱标的目光,正色说道:“大哥,臣弟绝不相信有哪个太医敢对父皇、母后下毒。”
“容臣弟说句大不敬的话,纵然父皇身体有恙,可还有大哥你来主持大局。”
“倘若得知太医下毒,大哥难道不会株连他们的九族?”
“依臣弟看,这张平此时才是随意攀咬,为的便是搅的皇宫鸡犬不宁!”
听朱樉说完,一旁的朱棡也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给老爷子下毒,这事听起来属实是太过惊悚了些。
朱棡也不相信那些个太医真有胆子敢给老爷子下毒。
若非此时张平亲口招供,朱棡甚至都不相信,这些个贼子敢顶着自家老爹和自家大哥压力,行什么叛逆之举。
“大哥,二哥所言不错,臣弟也不相信太医胆敢下毒。”
“并非下毒,只是减少药的剂量。”
张平很是小心的看了眼朱标,旋即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
“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清楚,从古至今,但凡服侍皇家的太医用药都极为谨慎。”
“他们求的便是宁可无功,也不能有过。”
“所以.....所以......”
“所以历来天家有恙,特别是要命重疾,医官开设的药方都格外小心谨慎。”
“求....求的便是一个延续性命......不求痊愈.....”
朱标右手用力摩挲着腰间玉牌。
的确!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但凡天家之人患有重病,医官绝对不敢下猛药医治。
也正如张平所言,那些医官开设的药方只求吊命之法,不求病人能够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