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詹徽又岂能察觉不出来。
自打一开始,先锋营除了蓝玉外,这些个悍勇之兵无论将官还是士卒,压根就没把他詹徽当一回事儿。
若是此时说出今后由他代替蓝玉接管先锋营,即便不会闹成哗变,场面也必然会一发不可收拾。
明白这点后,詹徽也是识趣,冲蓝玉拱手告辞道:
“永昌侯整肃军纪,下官实在不方便在场,先行告辞了。”
“詹大人莫怪。”
“若非这些兔崽子平日肆意惯了,今日愈发没有规矩。否则本将定给大人几分面子,饶恕蓝诚。”
“蓝玉将军说笑了。”詹徽很是尴尬的回了个笑脸,沉吟片刻后还是说道:“今日太上皇赐酒,不知将军营中之事落罢,可否赏脸与下官对饮?”
“好说,待会本将便去寻你。”
“如此下官恭候将军。”
语罢。
詹徽知道自己多余,快步朝远处走去。
也是等詹徽前脚刚走,蓝玉后脚走到正在行刑的兵卒跟前,一把夺过军杖。
下一秒。
直接将蓝诚从长椅上踹了下来。
“没脑子的东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他娘的怎的就不明白!”
“义.....义父.....”
就在蓝诚一脸茫然,抬眸看向蓝玉准备问清楚自己到底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时。
却见蓝玉朝着他隐隐渗血的后背又来上一脚。
“还敢叫义父!”
“先锋营中只有主将,哪里有义子义父!”
“是,将军!”
被这么一说,蓝诚这才明白自己错在方才不该当着詹徽的面,称呼蓝玉为义父。
毕竟先前他在军中称呼义父之时,蓝玉也没有斥责过他。
“孩儿明白了,以后外人在场,绝不称义父。”
“嗯。”
见蓝诚还算聪明,蓝玉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随即面对先锋营将士直接席地而坐。
“早在去年勋贵案之前,陛下就曾说过,我蓝玉以义子赏赐营中诸将,会落人口实。”
“当时我也严格约束过你们。”
“事后你们虽未闯下什么祸端,可先锋营近乎成我蓝玉私兵,却也是让文臣诟病的由头。”
“以后记住喽!我先锋营首先要效忠陛下、太上皇,其次才是听我这位主将之令。”
虽然知道詹徽提及老朱赐酒,大抵是无心之举。
也绝对不可能是要给自己编织罪名。
可蓝玉却依旧觉得有必要给营中将士再提个醒。
“义父,我等自然是敬佩陛下,也愿效忠陛下。”
“可陛下对义父格外器重,也很是信任。”
“陛下与义父又何必分个先后......”
“你不懂!”蓝玉微微叹了口气,沉声继续道:“此时在军中自然无事,可将来还朝之后,你等当切记先效忠陛下然后才是我蓝玉。”
见蓝玉表情严肃,语调也格外认真。
蓝诚等将士自然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过了片刻,蓝玉清了清嗓子,环顾众人温声说道:
“将倭人老弱视作战场之敌,见秋田城兵卒出城便立即撤军,想必大家伙心里恐怕都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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