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

此话一出，裴朔旬和池宴同时看向时穗。

裴朔旬眸底闪过一丝讶然，随后桃花眼带笑，唇角逐渐弯起弧度，笑得邪肆。

池宴表情错愕，思绪在这一刻静止，他看向时穗。

校医室内，冷白的光照在三人身上，空气凝滞，只剩下墙上钟表的走针声。

时穗咬了下唇，垂下脑袋，往后退了好几步离池宴远些，坦白：“昨晚我喝醉了，他亲了我。”

少女耷拉着脑袋，眼尾微微下挑，长长的睫毛垂下，像是犯了滔天大罪，等待受罚。

亲吻，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可在池宴眼里，她就是柔弱又无辜。

他压了压波动的情绪，声线却依旧略带着颤抖，问：“是他强吻了你，对吗？”

时穗点了下头，悄悄抬眼看他。

少年凌乱碎发下的眼睛乌沉一片，浓得透不进一丝光亮。

虽然她知道说出口肯定会惹他生气，但还是要说清楚。

池宴面色阴沉，眸底错杂的情绪翻滚，他蹙着眉，磨了磨后槽牙，然后视线看向裴朔旬。

“是呀，我亲了她，还不止一次哦。”裴朔旬看了眼时穗，笑得暧昧不清。

杀气。

时穗蓦地感受到了杀气，惊慌抬头，便见池宴朝着裴朔旬大跨步走去，满脸阴鸷。

啊，邪神又带着可怕的漫画气场，登场了。

下意识的，时穗冲过去拦下池宴：“等等，我话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了，你们再打。”

池宴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

少女眸子明净清澈，视线有些飘忽，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是在纠结。

拦住他，为了另一个男人。

所以她和裴朔旬在一起了？就在昨晚。

指尖不自觉蜷了下，愤怒和绝望揪地心隐隐作痛，苦涩，酸痛……复杂的情绪交织，势不可当地，摧毁了少年所有的自信和勇气。

“池宴。”时穗斟酌过后，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因为我和他亲了，我不干净了，我脏了，你不要喜欢我了，对不起。”

她终于找到了最好的理由拒绝他。

眸底氤氲出一片雾气，时穗眨了下眼，快速垂下眼睫。

……

烟花易冷。

她想回去刷题了。

最好刷到昏天暗地。

“你有什么对不起。”池宴眼睫轻颤，“是他趁人之危，你没有错。”

时穗神情迷茫了瞬，抬头看他。

那双本应该充满杀气的黑眸，此时映照着她的脸，看起来像是要碎掉了。

“你和裴朔旬交往了吗？”他问。

“没有。”

快速的、几乎是不用思考的回答，池宴唇角的弧度悄然发生了变化，俯视着她。

视线从她的眼睛慢慢扫下，鼻梁、鼻尖，最后落在了唇上。

他的眸色渐暗，哑着声线：“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

时穗愣住。

就在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时，手腕突然被拉住。

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忽地一紧，少年手上一用力揽住了她的腰，按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