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姑娘,这是酬谢。”山海又摸出一粒碎金,塞进了那姑娘的手里。
她笑着道了谢,起身又换了副表情,跟谁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吧?”
“你信不信,她要是挂着满面容光,准会被老鸨把金子抢走。”
“如果是现实的话,应该会,但这是游戏。”
“你还没见识到这游戏的神奇之处?”山海说完,抬脚走到了床边,女人面色惨白,双手被绑着,但还在喘气,“你就是醉梅?”
见她没有回应,山海直接上手捏住醉梅的下巴,拿起一瓶生命药水就往她的嘴里灌。
“不……别管我……”醉梅挣扎着,生命药水大多都洒了出来,山海一用力,她吃痛开始呻吟。
“听着,我不在乎一个娼妓的死活,我只是来问你一些事情,明白吗?”听到这话,醉梅的眼角淌下一行眼泪,乖乖地躺在床上,任由山海摆布。
给她灌了两瓶生命药水之后,她身上那些自残留下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醉梅坐在桌边,“你们是什么人?”
“都管司的人,听说姑娘和盛郡尉,私交不错?有这么一回事吗?”
“是,妾身与恩公自幼相识,我家破时,他功成名就,恰好在枫郡截下正要被发往北疆充为军妓的我。”
“那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为人刚正,得罪了不少人,于是就把我托付给了吴妈妈。”
“他死了,你这是在殉情吗?”
“是。”
“那为何又没死成,在床上空耗着?”
醉梅没有言语,只是看向窗外,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正坐在梦香楼门口,“那是我与恩公的孩子。”
“都管司的人正在查枫郡府衙,你们可以回家去了。”
“不,有些人是不会被揪出来的,只有装作和他无关……”醉梅一边抹去眼泪,一边从脖子上取下来项链,“恩公是这天下顶好顶好的人,可我却无力供养我们的孩子……这链子是醉梅家传之宝,我想替儿求一份仙缘,哪怕只是跟在仙长身边,做个端茶小厮,也好过在威胁中苟且偷生。”
山海一愣,看着桌上的链子,那链子是一件不错的宝物,但他……不是一个真正的仙人。
就在他沉默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证道人走了上来,一把拾起项链,“磨磨唧唧的,你不收我收了,不就是个孩子。”
山海一脸惊愕地抬头看去,“你?”
“我怎么了?我比你年纪大,是你师兄,你得听我的。”
“谢仙长接纳阿盛,妾身在这代他向您见礼了。”
收下链子之后,醉梅借口要换身衣服,三人之后先下楼去探探老鸨的口风。
老鸨就是醉梅口中的吴妈妈,几人等了有一会,才见她从后院过来,“你们找我?”
吴妈妈挑眉看着几人,山海抬手指向门外坐着的孩子,“那孩子怎么这么小就在这种地方了?”
“小阿盛是我吴淑宁收养的弃婴,怎么?犯法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好奇。”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有话快说,妈妈我呀,忙得很呢。”
山海也懒得理这个疯婆子,胳膊肘直接戳在证道人的腰上,“说,等我呢?”
证道人这才说起醉梅和几人的约定,吴妈妈越听越迷糊,突然开口插了一嘴,“醉梅不是还昏迷着吗?她醒了怎么没一起……这个傻妮子!”
山海一愣,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他抬头和吴妈妈对视一眼,两人很明显想到一起去了。
他闪现到二楼,抬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一滴殷红滴落在地上,山海身形一滞。
醉梅安静地趴在桌上,纤细的手臂无意识地垂下,地上是一片血泊。
“啊!”直到一声刺耳的哀嚎声响起,吴妈妈冲上去抱起了醉梅,“妮子……你死了我可怎么和文大人交代?”
山海深吸了一口气,他刚才被证道人搞得脑子有点乱,一时没反应过来。
“挡在她面前的最后一道阻碍也没了,殉情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塞楠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山海转身出门,证道人正靠在走廊的围栏上,看着被动静吸引过来的小阿盛。
“怎么办?”
“带回去喽,还能怎么办。”证道人还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山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
“你放心好了。”
吴淑宁哭了许久,许是累了,才叫几人进去处理了醉梅的尸体。
“她叫文林眉,有个充了军的哥哥,叫文林兆,盛家小子也还有个妹妹,叫盛秧,如果几位不打算把小阿盛带回去,就带他去寻亲人吧。”
“在下之前以貌取人,冒犯了。”
“无碍,做我们这一行的难有几个好东西,我也不是什么好货,早年这条贱命受过文家和盛家的恩惠,如今也算是还回去了。”
“既然我师兄已经收下了文姑娘奉上的拜师礼,那我们就得带走他,回宗门去,入了仙籍,就与此间无关了。”
“也好,姑娘最厌烦这凡世的蝇营狗苟,权势争斗了。”吴淑宁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玉牌,递到了山海的手里,“仙人,小阿盛是个诨名,他爹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文宁安,姑娘说什么不肯让他随母姓,就一直叫着宁安,这牌子留了姓氏的位置,姑娘说了,等他成人了,自己有了主意,就有姓氏了,不过还请您莫要在他有本事之前知道姑娘和盛大人的事。”
“他不知道吗?”
“嗯,他只以为是我拾回来的一个弃婴。”
“我会转告他的师父。”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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