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着可口的菜肴,喝着醇香的美酒,细心地听着马琳讲述让她感到痛苦的事情。
“我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我不知道我今后还会不会遇到更痛苦的事情,截止到现在,让我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本来学校已经决定把我留下来当老师了,可是后来,又不要我了。”
“为什么呢?”林璐和苏微微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留校的名额,被一个和学校领导有亲戚关系的人给顶了。”
“啊?”林璐和苏微微都张大了嘴巴,显得很惊讶。陈实和胡放却表现得无动于衷,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我当时气得不行,找到那个领导据理力争,结果没用,他找出一大堆理由,把我驳回来了。唉,没办法,谁让咱什么也不是呢……”马琳说着,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真是太欺负人了,哪能这样呢?”林璐愤愤不平。
“当时你一定觉得特别痛苦吧?”苏微微问。
“不要说当时,就是现在,我想起来还觉得痛苦,我多么希望能留校当老师啊,我从小就想当老师!”马琳的声音都有点儿大了。
胡放冷笑了一声:“这算的了什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值得痛苦到现在?”
“那你说,你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林璐对胡放的态度很不满意,她盯视着胡放说。
“我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胡放把两手放在桌面上,好像要作报告似的。
“嘁……”三个女孩儿都一撇嘴,“还讨论起终极问题来了,还不知道人生的意义。”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感到很痛苦。”
“我告诉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林璐说,“人生的意义呀,就是好好活着,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干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爱的人。”
胡放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人生的意义。我常常在想,你说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时候,父母一定都会很高兴,对这个孩子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希望他长大之后能出人头地,可是,真正能出人头地的又有几个?看看那些底层的打工人,做保洁的,干保安的,盖房子的,送外卖的,哪个小时候不是父母的希望,父母能想到他们长大之后干这些工作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实实在忍不住了,质问胡放,“干这些工作怎么了?没有干这些工作的人,你能坐在这儿侃侃而谈吗?”
“我没说这些工作不好,不重要,我是说,他们的父母在他们的小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他们长大之后,干这些工作。”
林璐也很不满意胡放的论调,她斜了他一眼:“喂,你也是干服务行业的,你的父母也没想到你会干这个吧?”
“是的,我说的也包括我在内啊!我的父母也对我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希望我能出人头地,甚至能成个人物,可是我呢,现在也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打工人。”
“平平常常的打工人怎么了?”陈实皱着眉头问,“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问题就在这里,难道这就是人生的意义?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这样平平常常的度过一生,当一辈子打工人吗?”
苏微微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所谓的人生的意义,就是要出人头地,做个人上人,成名成家成大款,对不对?”
“即使出人头地,成名成家,难道他的人生就有意义了?人到底为什么活着呢?这是让我感到非常痛苦的一个问题……”胡放显得有点儿悲戚。
林璐一撇嘴:“神经病。”
“那你的幸福呢?”苏微微问。
“幸福?当我发现,我虽然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可我和大多数人一样,照样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发现这一点,我觉得轻松多了。”
几个女孩儿都笑了。陈实觉得,这个叫胡放的,虽然不可爱,满嘴谬论,但是难得他还会思考人生的意义。
“诶对了,马琳,你还没说让你感到幸福的事呢!”苏微微大声说。
“就是就是,你还没说呢。”林璐也想起来了。
马琳莞尔一笑,略显羞涩地说:“我感到幸福的事,就是……我就要结婚了……”
“真的,什么时候?”
“日子还没订,不过也快了,就在今年。”
“太好了,祝贺你。”林璐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来,咱们敬马琳一杯,祝她幸福愉快!”
“谢谢。”
大家碰了杯,又都坐下。
“微微,该你说了,说说你最痛苦的事情。”林璐对身旁的苏微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