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回想了一番,不记得什么时候被蚊虫叮咬过。
“这快入冬了,怎么还有虫?”
阿宝打量着这屋子,推测:“难道是这宅子太老了,所以有虫?”
“兴许吧。”
宋枳软瞧着铜镜内倒映出的红色印记,也跟着隐隐感觉到一些酥麻瘙痒,“没事,我待会儿用脂粉遮一遮。”
阿宝道:“那我等会儿出去买些艾草回来熏一熏,毒虫最害怕这些了。”
宋枳软点头说好,又从钱匣子里取出二两银子,递给阿宝。
“这些钱你先用着,若是不够了,再来找我要。”
昨日客栈里还剩了点东西,故而阿宝留在了客栈中,今日才回来。
先前在路上时,阿宝就说过自己会做饭,日后负责给大家做饭吃。
宋枳软和乔风意都不用阿宝服侍,便将做饭差事交给了小丫头。
这二两银子就算作是买菜开销的钱。
晏骜川和南许去了军营,虽然夜里回来住,但饭食军营还是提供的。
故而这名义上是买菜的钱,实则乔风意和宋枳软还有阿宝都吃不了什么东西,这也算是宋枳软补贴阿宝的。
两个儿郎都去了军营,宋枳软在家同乔风意用过饭,闲下来后就回屋子算账,这不算不要紧,一算脑袋就开始疼了。
这一路过来,除去开铺子做生意的成本五百两,就只剩下二百两。
宋枳软再三感叹钱是真不经用啊!
于是不敢再歇着,连忙起身叫上乔风意,又去白沙井寻了花大娘。
白沙井里热闹非凡,多的是找牙人租宅子、买宅子的客人,还有摆摊卖吃食的小商贩也在叫卖。
宋枳软和乔风意戴着帷帽从马车下来,径直到了花大娘摆的小摊上,见人刚送完客,宋枳软打招呼道:“大娘。”
先前宋枳软在花大娘那儿租了宅子,她也承诺帮宋枳软找有意要租铺子出去的老板。
只是没想到,宋枳软和乔风意会先找上门来。
“哟!这不是赶巧了吗。”
花大娘笑道:“你们不来找我,我今日也是要去找你们的。”
“大娘,可是那铺子的东家说了什么?”宋枳软忙问。
花大娘拉着宋枳软和乔风意往白沙井外走,一边道:“昨日那东家就来找了我,
说是想和小娘子见见,当面谈谈。
约好了今日去铺子上看,只是我被生意拖住了脚,这才得空,小娘子现下可有功夫?”
“我今日正好无事。”宋枳软说。
“那正好。”
花大娘同两人上马车,对老陈说了地方后,径直乘车到了御街。
临安府最热闹繁华的地界儿就是御街,白日里游人颇多,街上基本上每个铺子里都坐了客人,只是分人多人少。
花大娘在前头指挥着方向,马车驶到了街尾的位置,游人和商贩的数量都少了一大半。
宋枳软和乔风意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跟着花大娘从马车下来。
花大娘指着左手边一家两层楼高的阁楼说:“就是这儿。”
两人齐齐抬头打量。
这阁楼顶端挂的牌匾略老旧,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不过阁楼的装潢倒还不错,飞檐反宇,碧瓦朱檐,丹楹刻桷。
“先前这是一家瓦子,东家靠着这瓦子白手起家,赚了钱,现在全家要去京城了。”
花大娘介绍:“因为要将铺子卖出去,这几日就没有开门做生意了,先前我还来过,
早些年生意很红火,后来东家赚了钱,也没往日那么勤快了,客人才少了些。”
宋枳软点头,“东家此刻在铺子里吗?”
“在的。”
花大娘领着她们走上台阶,在门上敲了两下,立即就有人探出脑袋来。
对方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留着两撇胡子,瞧着倒是平易近人,只是精神头瞧着不太好,眼皮下淡淡的乌青。
“这位就是东家,姓王。”花大娘介绍。
“我姓王,单名四,二位姑娘就是来看铺子的吧。”
王四连忙问好,一边请示:“快进来吧。”
宋枳软和乔风意纷纷见过礼,这才一块进了铺子。
这阁楼外观看着不大,里头却是别有洞天,一楼摆了不少桌椅,厨房在左侧,二楼分了双梯,最中央的位置摆了个小高台。
“原先这是唱戏还是……”
宋枳软回头问。
王四道:“不是,原先我们楼里是专门给人看皮影戏,供茶点,饭食也是有的,只是用饭的人不多。”
宋枳软的本意便是要开一家饭铺,因着先前萧白马的白马楼,让她萌生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