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南许没有说完,也不敢说完。
“粮草是重中之重,我现在急需回城,将此事禀报入京,求得驰援。”晏珺沉声道。
“我先去新兵营,将粮草分出一部分过来。”
关赤沉肃道:“看看城中权贵和富户间,能不能挤出些多余的粮食。”
“……”
“……”
龙卫大军粮仓被烧毁的消息传入楚州时,施药的棚子已经缩减到十个,距离上次莽汉挟持妞妞,也过了将近半月了。
宋枳软听闻消息后,心急如焚,连忙找到任渊询问具体情况。
“的确是有此事。”
任渊将书信搁置在桌案上,“本来,还想将一桩好事告诉姑娘,没想到后来会有如此大的祸事传来。”
“好事?”
宋枳软与乔风意一同赶来,对视了一眼,询问:“任大人,是什么事情?”
“晏公子,在战场上诛杀了南蛮大军的少将颛孙傲,这件事的确是大喜事,
若是不出差错,晏公子的仕途算是稳当了。”
任渊深吸一口气,“可就在摆庆功酒的当日,龙卫大军的粮仓内发了一场大火,
整个粮仓都垮了。”
“怎么会这样……”
宋枳软只感一股气在身体里乱窜,浑身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胸口堵得慌。
“那…晏骜川有没有事?”
她担心的,仍然是晏骜川的安危。
能将粮仓烧垮,火势一定不轻,他会不会出事?
这是她最忧心的。
“据我得来的消息,大火中只有人员受伤,并无死亡。”
任渊道:“只是我的人,得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
宋枳软蹙眉,视线缓缓落在任渊的桌案上的书信,“任大人,您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是朝廷下发的文书吗?既然朝廷下发了文书,那粮草被烧一事,朝廷可派人去驰援?”
任渊顿了下,“倒不是朝廷下发的文书,这是我的眼线禀报给我的,
所以具体的事情,我并不知道,至于朝廷,我想可能还不知道粮仓被烧一事。”
“临安府生了这样大的事,晏二公子一定会将消息上报给朝廷。”
宋枳软狐疑道:“为何朝廷不知道?”
任渊举一反三,分析道:“姑娘想一想,楚州城发生这样大的瘟疫,
我上报给朝廷这些时日了,朝廷仍然没有派人来驰援,
您觉得,朝廷会知道龙卫大军的粮草被烧一事吗?”
“你的意思是,楚州城和龙卫大军的消息,都被人封锁了。”
宋枳软深吸一口气,“那临安府该怎么办?那龙卫大军该怎么办?
若是没有粮草,他们吃什么?战马吃什么?他们又该如何作战呢?”
“宋姑娘,您冷静一些,任某知道,晏公子还在龙卫军中,所以您很担心,
但是依照咱们如今的处境,实在是堪忧。”
任渊重重叹了口气出来:“任某会帮忙上书给朝廷,将龙卫大军和临安府的情况禀报给朝廷,
只是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得到消息。”
看出来任渊的无能为力,宋枳软十指紧紧攥住了椅把手,“任大人,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临安府和龙卫大军里头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是我们的同胞,
就像是楚州城中的所有病患一样,任大人,咱们不能见死不救的。”
任渊顿了下,“宋姑娘,不是我们见死不救,是我们没有办法啊。”
乔风意听到对座的宋枳软捂住胸口,重重咳嗽了好几声,眼眶跟着泛红。
“阿枳,喝口茶再说。”
乔风意递来茶水,宋枳软却只是接过了茶盏,并没有喝。
“任大人,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凑齐粮草,咱们再……”宋枳软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宋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任渊面色沉凝,“凑齐粮草?昔日您在各大榷场间购置兵器,悄悄送去临安府,
那是因为当时并未开战,可眼下已经开战了,宋姑娘,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宋枳软呼吸一滞,沉默了良久,才哑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任渊眼神复杂地看向对方,“宋姑娘,任某能体谅您的心情,
晏公子在龙卫大军中,如今没了粮草,大军的处境为难,
但是宋姑娘,您一定要相信龙卫军,这些年来,他们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
他们一定能撑过去的,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儿,默默为他们祈祷。”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座椅上,女子忽然笑出了声。
乔风意心底一紧,瞧见宋枳软眼眶越发红润,传来的嗓音哽咽:“你如何能明白我的心情,你又如何能体谅我?
在战场上的,是我的未婚夫婿,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