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软病了这些时日,屋子里充斥着一股难以驱散的药味,尽管隔着一层面纱,乔风意仍能想象到药味苦涩。
“你来得正好呢。”
宋枳软没有坐起来,本就纤细的手臂受病痛折磨,骨头的型状越发清晰,颤颤巍巍抬起来,又因为身体某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而紧紧攥住床帐隐忍,说不出话来。
床帐掀开的一瞬间,隐隐露出女子如纸张般苍白的小脸,两眼略凹陷了下来,因为抽痛,嘴唇跟着发抖,
乔风意心尖一颤。
“乔姐姐,我真的好疼啊……”
宋枳软攥住床帐,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是不是,不会好了。”
“不要胡说八道,一定会好的,很快就会……”
尽管宋枳软是躺着,看不见乔风意,可她还是仓皇偏开脸,掩盖眼眶湿热。
“很快就会好的,阿枳。”
“可是姐姐,我……”
帐子里传来女子难以压制的啜泣声,一声声,钻进乔风意的耳道中,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心尖上剜肉。
“我真的太痛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好痛,我的头好痛,身子好痛,心也好痛。”
乔风意抬掌按住额心,强烈的无能为力从胸口蔓延开来,疼得厉害,坚挺的脊背一点点弯下去,直到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宋枳软的哭声都过分虚弱,轻飘飘的,像是化成一道烟,轻轻一吹,就要消散了一般。
“姐姐,我好怕。”
乔风意应该要安慰她的,只是那句不怕和一定会好的到了嘴边,却吐不出来。
面纱被泪珠浸湿。
一阵长久压抑的沉默过后,乔风意才打起精神。
“阿枳,不会撑不下去的。”
“一定可以撑下去的。”
“一定会的。”
“姐姐,我记得你身上总有一些药,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轻松一些?”宋枳软问。
乔风意心里咯噔了一下,狼狈的姿势跪坐在地上,“阿枳,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要死。”
宋枳软苦涩地笑了声:“有没有那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的药?让我放松一些,我身上好痛,我好久没有睡着了。”
乔风意喉腔间被一团热棉堵住了一般,张开嘴好半晌,只有哽咽出声,强忍着没有在宋枳软面前泄露情绪。
“有,姐姐有。”
乔风意从地上爬起来,很快的速度回屋取药。
“阿枳,这药每次吃一颗,不能吃多了,知道吗?”
乔风意将药瓶递到床榻之下,是宋枳软能够拿到的地方。
这药是乔风意自己制的,能让人昏睡过去,只是是药三分毒,乔风意是担心伤身,才没将药给宋枳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