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人的请求,林小鱼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问道:“我确实可以带您去见她,但您也得先跟我说说原因才行。”
闻言,老人犹豫不决,似是有难言之隐:“少侠,这样如何,我不进去,你只帮我给她带一句话,只一句话便好。”
如果只是一句话,对林小鱼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并且也不会导致什么损失。
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老伯,今天已经不早了,我给您找家客栈先住着,等明日再来接您过去如何?”林小鱼道。
“少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能不能请您现在就陪我去一趟。”老人担心夜长梦多,想要立即过去。
说着,他作势又要下拜,林小鱼没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我先找人传个信回家。”现在这个时间,周长麟恐怕已经在等着他回去用膳了,要是他迟迟没回去,肯定是要担心的。
林小鱼在街上找了个人,塞了点钱给对方,托其带话到王府,这才和老人一起往闻香馆方向赶去。
闻香馆前方的拐角处,林小鱼听着老人要他转达的话。
“您就帮我问问她,可还记得家乡的那株桃树。”
林小鱼确认般地追问道:“就是这句话吗?”
老人点了点头:“是的,只这一句话便可。”
“我明白了。”林小鱼道,“那您在这里稍等,我这就进去找她。”
“好,有劳少侠了。”
告别了老人后,林小鱼独自进入了闻香馆。
此时馆内灯火通明,他沿着烛光掩映的道路快速向着秋菊院的方向走去。
走不多久,便闻到了一阵酒香。
他循着酒味上前,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几人。
“你,你们,还没走啊?”
原来,院子里的除了萧清婉和谢子遥兄妹之外,周景睿和周灵绯兄妹居然也在这里。
周灵绯就不说了,估计是之后才来的,但周景睿一整个下午都在这边,居然一直待到了现在。
“好啊,你们喝酒居然都不喊我。”林小鱼气汹汹地上前,不断耸动着鼻子,嗅着扑鼻的酒香。
“先别说我们,你怎么又过来了?”周景睿看向去而复返的林小鱼道。
林小鱼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
他顾不得与周景睿互怼,转而来到萧清婉身边道:“清婉,外面有一位老伯在找你,我没让他进来,他便让我给你带句话。”
萧清婉正让人给林小鱼安排位子,闻言诧异道:“哦?是什么话?”
林小鱼在位子上坐下,转述道:“他让我问你,可还记得家乡的那株桃树。”
话音刚落,萧清婉手中的杯子便唰地一下掉在了桌上,洒出一片酒水。
她一把扣住林小鱼的手腕,急声问道:“你说什么?!”
林小鱼眨了眨眼,将先前的那句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听完林小鱼的话后,萧清婉便失神地呆立当场,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不可能。
“怎么了?清婉。”坐在萧清婉身侧的周景睿连忙询问。
而与萧清婉相对而坐的谢子遥也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与萧清婉对视,两人眼中都写满了震惊。
在场的人都被兄妹俩的反应给搞得有些糊涂,林小鱼更是两眼茫然:“怎么了吗?”
他的话让两人清醒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那人在哪?!”
萧清婉继续补问了一句:“那人叫什么,什么模样,是男是女,多大年岁....”
林小鱼张了张嘴,抬手遥指馆口的方向:“我说了的,是个老伯,就在外面......”
他的话还未说完,萧清婉便一把握过他的手腕,拉着他便走:“快带我们去见他!”
林小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老者恐怕是萧清婉和谢子遥的故人,甚至可能是,家人。
想到这里,他也不用萧清婉拉了,连忙加快了步子走在了前头。
后方,周景睿和周灵绯对视一眼,果断跟了上去。
好好的酒席顿时走得一个都不剩。
几人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便齐刷刷地出现在了闻香馆大门处,让守门的卫兵都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带他过来。”
林小鱼转头说了一声,独自跑了出去。
他来到拐角处,庆幸老人还在这里。
“如何?”老人比他还要着急,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结果。
林小鱼没有卖关子,他笑着对老人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就在大门那边,我带您过去。”
“他们?”老人反问一句,边跟在林小鱼身后往那边走。
林小鱼随口应道:“是啊,萧清婉和谢子遥都在那边,还有周景睿和周灵绯......”
“什么....”
老人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和谁?”
林小鱼一下说了好几个名字,不知道老人问的是谁,便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人闻言,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染上泪花,双手哆嗦着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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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都还活着.....”
闻香馆前,萧清婉双手绞在一起,遥望着林小鱼离开的方向,望眼欲穿。
在他一旁,谢子遥也与往常不一样,面上几分焦急,几分激动,几分渴望。
林小鱼带来的一句话,让他们生出一种猜想,那就是,他们还有家人在世。
在两人的殷切盼望之下,远远的出现了两道身影。
走在前方的是林小鱼,在其后,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中,看不清楚面容,但那人在出现的瞬间,萧清婉和谢子遥心中便生出一股熟悉至极的亲切。
“这就是我说的那位老人了。”
来到近前,林小鱼说了一句便移开了身体。
在两人面前,老人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在看到眼前之人时顿时溢出满满的泪水。
“小婉,阿遥......”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面前之人的容貌也与往日有所不同,但萧清婉还是将其与小时候的那道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福伯。”
萧清婉上前一步,拉住老人的手,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您还活着。”
被称为福伯的老人反手握紧萧清婉的手,声音哽咽:“小姐,终于见到你了。”
“还有。”他转向谢子遥,眼中是满满的欣慰,“还有少爷。”
谢子遥眼眶通红,压抑着想哭的欲望。